時,我便發足向左首岔道疾走。中途若有交手,可能無暇顧你。”
語畢沉吟片刻,伸手解開端木翠腰上束帶,另一頭從自己腰間繞過,至起始處綰結,道:“這樣更穩妥些。”
端木翠笑道:“更穩妥些麼?我看是那些妖獸更歡喜些,抓著了一個還附帶一個。”
展昭不語,將結釦扣死,忽然輕聲道:“端木,你當真一點都不怕麼?”
端木翠不明白:“什麼?”
“我看你方才嚇的那麼狠,只片刻功夫,言笑如常,真的不覺怕?傷處也不疼?”
端木翠沉默了一下,偏轉頭去,低聲道:“我以前打仗時,受了傷嬌氣的很,疼的直流眼淚,後來有一次被尚父罵,言說‘戰場之上,受傷是常事,卸胳膊斷條腿也不稀奇,你在這裡哭,哭給誰看?’我被他一罵,再不敢哭。後來仗打的多了,受傷成了家常便飯,這邊包紮好傷口下一刻金鼓又響,哪有空去想什麼怕不怕疼不疼?雖然這麼些年我在瀛洲養的嬌氣了些,但這些習慣還是留下來了。展昭,你若不提,誰會問我怕,誰會問我疼?”
展昭讓她說的好生難過,半晌才道:“這裡又不是戰場,有什麼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便是。”
端木翠認真想了想,蹙眉道:“怕倒不怕,疼是真疼。”
末了又補一句:“待我恢復法力之後,再撞上傲因這個下九流的孽畜,必要叫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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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間冥道】…十二
展昭微微一笑,忽的壓低聲音,道:“來了。”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鑿齒,來勢極其洶洶,兩柄長矛,自左右兩路直刺而來,展昭於矛頭來勢覷的分明,腳下微錯,矮身避開右路長矛,另一手迅速抬起,抓住左路長矛矛身,藉著長矛前刺之勢猛力前拽,那鑿齒猝不及防,腳下一虛,上身傾前,展昭一聲冷笑,腕轉如電,狠狠將長矛後挫,鑿齒收勢不及,胸口正撞上後頓的矛尾,怪叫一聲,踉踉蹌蹌退了開去。
左路既退,右路長矛重又刺到,展昭聽風辨聲,頭也不抬,抬手搭上矛身,長臂前探,已絞住矛杆,這一絞之力甚大,那鑿齒把持不住,長矛脫手,展昭手肘微帶,將長矛半空翻轉,一瞥眼看見那先前退開的鑿齒又躍躍欲試,眸光一冷,森然道:“找死!”
話音未落,手中長矛激射而去,直直插透第一名鑿齒心口,餘勢未盡,又貫穿第二名鑿齒胸腹,那兩個鑿齒被串作一串,左右跌跌撞撞了一回,方才倒下。
這幾下兔起鵲落,一氣呵成,且不提拿捏分外精準,單論身姿已是賞心悅目之極,端木翠雖不是從旁觀瞻,心中也已暗暗喝彩,笑道:“展昭,你功夫這麼好,我真可安心睡覺去了。”
展昭唇角微揚,低頭道:“若覺得困,便睡一會,待會叫醒你就是。”
端木翠低低“嚇”了一聲,因羞他:“好大口氣,你眼裡放了什麼?竟不把它們當回事麼?”
展昭眸中現出促狹笑意來,道:“我眼中放了什麼,你仔細看看不就知了麼?”
端木翠未及回答,忽覺腰間一緊,身已騰空,方反應過來,耳邊又起劍聲,不由暗道一聲慚愧:只顧著跟展昭說話,竟忘記群敵環伺了。
這一回卻比方才艱難許多,妖獸性情兇殘,只顧撲食,打鬥亦無章法,且除了鑿齒外,其他妖獸均是皮堅肉厚,巨闕力之未逮,兼有那怎麼也打不死的,挨一劍權當搔癢——展昭支撐起來煞是吃力,好在他用意在退而非戰,雖是左支右絀,漸漸地也移近了左首邊的岔道,再覷個空子,身形突地拔起丈高,騰出摟住端木翠的手臂,以巨闕劍鞘於一妖獸首上輕點,借勢便要騰空,方拔起身子,就聽端木翠驚呼一聲,腰間一沉,迅速下墜。
眼見得下方便是群妖血盆大口,一旦落入圍中,再難逃出生天。展昭心念急轉,指翻如電,就聽一聲金石脆響,巨闕生生插入洞壁之內,兩人下墜之勢立止。
低首看處,這才發覺一隻人臉猴身的山臊不知何時貼於端木翠身後,一雙瘦骨嶙峋的前肢竟自後繞進兩人身間,緊緊摟住端木翠的腰不放。
展昭倒吸一口涼氣。
這山臊也忒會抓準時機了,算起來,自己鬆開手臂也就那麼眨眼功夫,這樣的空檔都能被山臊抓住?
是這山臊運氣太好了?
有可能。
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機會總是光臨有準備的山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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