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事兒。”洪辰就著盤沿磕掉鐵籤子上的炭灰,嘆氣:“就他媽跟我耍花腔能耐,直說要一塊表就完了唄……愁人。”

韓耀咳出一截狗下水,趕緊灌了口啤酒順氣,老半天都還憋不住樂,伏在油乎乎的桌面上,笑得渾身亂顫。

l

等韓耀樂夠了,洪辰也唏噓夠了,倆人一口酒一口肉串走著,東一嘴西一句的扯犢子。

不知怎麼起的頭,就談起了買城西大院的事情。

洪辰正色道:“韓子,窮苦時不必提,現在你有自己的房產了,有些哥們兒能想到的事情,就必須得說一說。”

韓耀斜叼著鐵籤子,挑眉,“嗯?”

“我的意思是,戶口。”

洪辰對兒時的記憶依然清晰,韓家爹媽和大哥是什麼貨色他忘不了,韓耀也跟他講過當年是怎麼淨身出戶的。韓家為了剋扣韓耀頭上這點兒糧票,把人連罵帶擠兌的給攆出去,戶口和糧食關係卻掐的死緊,說什麼都不給往外轉。

那時韓耀的戶口也確實沒法子轉,他沒房沒經營能力,正經工作也沒有,戶口遷出來落在哪兒呢。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現在他有房落戶,糧票也已經跟紙片子沒有區別,韓家掐著他的戶口不放也撈不到任何好處了。

韓耀明白洪辰的意思。

戶口必須遷出來。跟那幫人放在一起,以後做事不方便不說,他韓耀也不算真正從他們跟前解脫出來。

他垂眼旋轉手中的酒杯,沉聲道:“也該是時候了。”

32夜

在大衚衕夜市耗到半夜,等秦韶扯著張楊溜達完了整條街,韓耀他們的一百個串也擼乾淨了,大盆狗雜只剩點兒湯底,一瓶德惠大麴空蕩蕩滾在方桌底下,洪辰攤在桌子上擺手,嘟囔著喝不了了。

於是結賬回家,夜市卻才真是最熱鬧的時段。

眾人從衚衕出來時都快十一點半了,一行人順著大柳樹和路燈晃晃悠悠走回大院。

洪辰喝高了,也是這兩天累得夠嗆,這會兒都暈乎了,走路直蹌步,秦韶連拖帶拽的攙著他。韓耀倒挺清醒,他酒量本就好,再加之出來吃飯前吃了不少葡萄,起了解酒的作用,四兩白酒摻兩瓶啤酒灌下肚愣是沒上頭,跟張楊倆個人肩並肩,沿著成排的柳樹慢慢踱步。

人影和樹影交織,夜風吹的綽綽搖曳。

張楊跟秦韶在一起來回亂竄,熱得出了不少汗,掛在腦門上細密的一片汗珠,由於臂彎裡搭著他哥的襯衣,袖口縮上去一截,露出手背和微微突起的腕骨,白且細緻。

韓耀忽然伸手,將他的袖口再往上推,指尖觸碰到銀白色的機械錶帶,微涼。

張楊低頭一看,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笑著對韓耀說:“小韶送的。梅花牌兒,我本來不好要這東西,他偏要給我。”

秦韶也不知道怎麼就跟張楊看對了眼,進口梅花手錶從口袋裡掏出來就要往他手腕上帶,張楊不要他就不樂意。手錶就這麼幾種牌子,張楊知道梅花表非常貴,他原本是說什麼都不能要的,但秦韶非常堅持,扯著張楊的胳膊不放,鬧得店家都沒法殺狗了,張楊只得道謝收下禮物,人情也只好放到以後再說。

瑞士表的款式簡單卻漂亮,張楊手腕細,膚色讓月光和路燈一晃,說不出白皙健康,讓銀色錶帶貼服著,十分相稱。

韓耀欣賞般細細看了他的手腕,半晌道:“好看。”

張楊很喜歡這塊表的款式,低頭端詳著:“我也覺得好看。”

前面相隔五六米處,洪辰忽然踉蹌地跑到柳樹下,哇一聲吐了,秦韶趕緊給他拍背,特別用力,“啪啪”響,把洪辰拍的小舌頭都要咳出來。

張楊忙跑過去,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小手巾遞給他,“快擦擦。”

“謝謝啊。”秦韶接過來,先給自己擦了把汗,然後給洪辰擦嘴。

張楊:“……”

到家後,張楊先收拾出西屋,把洪辰和秦韶讓進去休息,弄了葡萄和熱水毛巾給他解酒,又囑咐了晚上有事就喊一聲,輕掩上房門回東屋睡覺。

東屋黑著燈,窗簾半敞邊遮,月光穿透進來,皎潔地輕籠在炕上。

桃酥正窩在棉墊上打呼嚕,炕上和地上散亂的到處都是瓜子皮,紅李子上戳出好幾口牙印。

韓耀駕起一條腿坐在炕沿上,俯身看趴在鐵絲籠子上睡覺的小松鼠,用手指撥弄它的小爪子。

張楊洗漱完也探頭過去看,輕笑:“桃酥沒欺負它。”

“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