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道:“她的傳人重現江湖,莫不是她又違背了誓言?”
滌塵忙道:“不!不!杜素瓊在叫任共棄使笛招之際,曾請他違背師父之誠,可見管雙成仍是守誓的!”
無為側然道:“敝派此次雖遭慘劫,不過折人辱名而已,杜素瓊挾恨人間,得任共棄之助,所掀殺孽,恐較昔日管雙成猶有過之!”
滌塵亦憂道:“不錯,一調‘無猜曲’,即已如此無敵,放眼今日武林,能抗者實鮮有其人,瑩姜武林,又將成多事之秋!”
天心又沉思了一會道:“欲強此劫,惟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路?”
“一是遣人上青城,重請那三位高人履世;一是函詢榮淨山,叫管雙成遵誓,約束徒兒!”
無為搖頭道:“難!難!”
滌坐一心都在強劫止殺,忙問道:“何難之有?”
無為優形於色道:“三老六十年前,已屆羹窒之年,現在已有一百多歲了,是否健在尚成問題,即使尚未仙逝,也不知他們肯否下山……”
滌塵急問道:“那麼上貴州焚淨山呢?”
無為更作難地道:“管雙成性情偏激,她不會認為殺人是孽!”
天心道:“六十年清修,也許能改變她不少,即使她故態依舊,仍可以約之以誓,叫她踐笛曲不履人世之盟!”
滌塵道:“看來只有如此了,而且我主張兩法兼施,同時也遣人上青城一訪,三老他們修為有素,當可壽期人瑞!”
天心莊容道:“為天下計,為武林計,貧尼願走一趟貴州,大傢俱是女身,我想應該比較好商量一點!”
無為道:“俠尼自是最適當人選,但願能引得那兩個魔障回頭,敝派這一番冤仇,也可以設法化解了……”
語音慘然,幾至淚下。
滌塵自不能解勸什麼,只是緩聲道:“老僧願至青城一行!”
兩位佛門高人,為著天下安寧,為著萬千生靈,各自告別滿目瘡康的武當山,踏上萬裡僕僕的風塵征途!
“武當”滲劫的訊息,傳之江湖,自然是一件大事,揭開了第一個韋明遠之謎,然而杜素瓊三宇在人心中留下了更多的擦懼。大家均將在長白總壇鬧事的人,當作了真韋明遠。參與黃鶴樓之會的人個個發炭自危。
白沖天好象放棄了長白山基業,蹤影全無。
韋明遠與吳正楚正在尋找湘兒的下落,聽到了杜素瓊與任共棄大鬧“武當”的情形,心中百感交集。
他明白杜素瓊之所以那樣做,其動機仍出之於愛,為愛者傷仇,竟不惜屈身事人,夠痴也夠促!
“他能為你做那些事,必定是比我愛你更深,而且他也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我是個不祥的人,當我是死了吧!”
韋明遠在心中默唸,卻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另一隻情海怨禽,那嬌小可人的湘兒呢?
她此刻正在一座酒樓上據著一張臨窗的客桌,滿桌菜看,她的筷子不點向碗裡,卻在桌上痴痴地畫著!
在她身旁的另一張桌上,卻坐著兩個老者,豪飲狂嚼,一派目中無人之態,其中一人偶爾一瞥,驚奇地叫道:“四哥……”
另一老者立刻用手勢將他止住了。低聲道:“別嚷,我早就看到了,她畫的是韋明遠,若非情有獨鍾,斷無如此通肖,我們想法子盤盤她的底細!”
然後清了一下喉嚨,大聲道:“賢弟,放眼今世,姜姜武林中,我獨欣賞一個人!”
另一老者不解地問道:“不知是哪一位?”
這老者道:“‘太陽神’韋明遠,前些日子匆匆一晤,只可借他有要事願身,未能多作盤桓,心中常存憾意!”
韋明遠三宇確具魔力,聽得湘兒一震,立即停手不畫,抹掉桌上酒跡,姍姍地走到那邊桌上施禮道:“二位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者面有得色地道:“不敢!老朽鬍子玉,江湖人稱‘銑扇賽諸葛’,這是義弟‘神鉤鐵掌’許狂夫,浪跡江湖,有勞姑娘下問!”
湘兒“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兩位前輩,失敬得很……剛才我好像聽前輩說到韋明遠,不知前輩是否知他行蹤?”
鬍子玉點頭道:“正是,江湖上皆盛傳他已死去,只有老朽,不但知他未死,而且不久之前,尚獲一面。”
湘兒喜道:“我也知道他未死,韋大哥受傷墮江,還是我跟爺爺將他救活的,老前輩可知他此刻往何處去了?”
鬍子玉不先答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