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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到李承勳面前,先皇帝一步將李承勳扶起,看似慈愛的對李承勳說道:“太子今後成家,便應擔家主之責,往後便真的是大人了。”

這是半年多來裴後與李承勳說的第一句話。

李承勳勉強勾起嘴角,回道:“兒臣謹遵母后教誨。”

盧氏宅在長寧坊中,霞旗高舉,碧輪開扇,車隊人馬浩浩蕩蕩去往長安縣的長寧坊。

既是宮中的婚禮自然莊重嚴肅,沒有民間那等捉弄新郎,棒打迎婚人的俗事。

夕陽西斜,正值吉時,妃禮會使薛元晦是義城長公主的駙馬,與東宮左庶子郭興一起先入盧府,李承勳在後,經重重繁禮將盧氏從東房迎出。

大唐成親在帳中舉行,太子婚嫁則供帳於崇仁坊的禮院之中。

李承勳與盧氏於帷帳中向西而坐,行同牢、合巹之禮之後,禮會使一一退下,只留陪嫁的媵妾與宮中的宮女於帳中,準備行脫服之禮。

李承勳一直心不在焉,面無表情的任由宮女將身上的禮服與玉冠脫下,最後只餘下素紗單衣。

此時太子妃盧氏的的禮服與花鈿頭飾也被一一取下,宮女媵妾端著厚重的服飾說了些祝福之語,便一一退下,於是帳中只剩下李承勳與太子妃盧氏。

盧氏此刻低著頭,坐在床榻邊,一聲不吭。李承勳坐在剛剛行禮的軟墊上,與她隔得很遠。

帷帳中紅燭晃動,溢滿薰香的味道……

只穿素紗單衣畢竟有些冷,李承勳端起放在案上的酒,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取暖。

人都退下之後,帷帳中出奇的安靜,眼前的紅燭泣淚,竟添了幾分哀涼。

乾坐了一會兒,李承勳嘆了口氣,站起身往盧氏身邊走去。

盧氏緊張的身體一顫,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也許是紅燭的光芒渲染,她的臉頰泛起一道紅暈。

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李承勳心裡想著,不免又生出幾分愧疚。

他又走進些,盧氏身體忍不住往後縮,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見她那副樣子,李承勳好心說道:“你莫要害怕。”

盧氏聽後微微低下頭,然後便抬手去解自己的衣帶,她一邊解著衣帶,一邊手發抖,似乎是十分害怕,不一會兒便小聲啜泣起來。

李承勳不明白眼前的女孩為何這麼奇怪,但他並沒有要寵幸盧氏的意思,也無意深究,於是抬手攔住她,說道:“你不要再脫了。我只是有些冷,想拿一床被子暖和一下。”

盧氏詫異的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李承勳。

李承勳不想與她解釋什麼,拿起床上的一條薄被披到自己身上,然後對一旁的盧氏說道:“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然後便又重新走到原來的地方坐下。

天還早,帳外守著的宮人還都沒有退下,李承勳只能坐在那裡熬著。

喝下半壺酒後,李承勳便覺得有些頭疼,迷迷糊糊趴在面前的桌案上就睡下了。

等到再次醒來時,眼前的紅燭已經快要燒盡,看來睡了挺長時間。轉過頭,盧氏已經蜷縮在床榻上,似乎是睡著了。

李承勳站起身,掀起走到帷帳的門簾處,轉過身確認盧氏還在睡著,便掀起門簾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帳外空無一人,很是奇怪。

李承勳環顧四周,不遠處只有一個人立在那裡,即便是背對著自己他也一眼便認了出來,是雲陽。

雲陽身著東宮率府的戎裝立在那兒,簌簌的雪花落在他的頭盔和肩膀,已經積了薄薄一層。

看來已經站在那裡許久了。

李承勳輕輕地走過去,之後從雲陽身後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背上,一聲不吭。

身上披著的薄被緩緩滑落,李承勳只穿了一身單衣,凍得瑟瑟發抖,卻仍沒有放手。

他不知道雲陽現在想法如何,但是看到雲陽這副樣子站在帷帳之外,李承勳只覺得心痛如刀絞。

可是除了心疼,李承勳什麼也做不了。

兩個人還沒有強大到足以與整個大唐抗衡,所以現在,只能這樣妥協……

雲陽轉過身低頭看著李承勳,而後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外面這麼冷,你出來做什麼?”

李承勳抬眼看著他,努力的笑道:“你都在這站著,我怎麼能進去?”

雲陽微微低下頭,兩人鼻尖相抵,淺淺的一吻之後,雲陽抬手將李承勳擁入懷中。即便是被摟在懷裡,李承勳還是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