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會使兵部尚書兼中書令梁宏特封徐國公,禮會使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陸九齡特與三品,妃禮會使少府監薛元晦賜紫金魚袋。”
“太子妃兄通事舍人盧源特與五品,仍改與五品官。兄吏部常選盧滌特與五品,仍與六品官。”
“今日應預會官等,各節級以賜物,即宜領取、宴會者所以宣其情,搬錫者所以將其意,公卿百辟,庶知朕心。”
……
九月之後皇帝便免了李承勳的朝事,讓他安心準備大婚。量制大婚的禮服,教授禮儀,除卻這些便也沒什麼事。
裴後依舊不願見李承勳,李承勳之後幾次去宣徽殿起居,都是無功而返。
東宮的形制與太極宮,大明宮相仿,亦分為前朝與後廷。後廷多是女眷居住,李承勳沒有納過妃妾,故而後廷諸殿一直空在那裡,無人居住。太子妃的寢殿在麗正殿,皇帝特命人仔細修繕。同時還讓人修繕麗正殿之後的宜秋宜春兩殿,用於安置崔十三娘與另一位良娣徐氏。
婚事將近,東宮中又添置了許多宮監與宮女,漸漸熱鬧起來。各處都裝點上彩綢,綴上霞旗,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天漸寒,李承勳便窩在延英殿裡與雲陽共商西北軍務,有時一天都不會出門一趟。他命人在延英殿側建了一間廚舍,有時累了便與雲陽到廚舍中一起做些吃的,這種日子似乎是在努力的與世隔絕,讓自己不受外面那些事情的影響。
但終究是躲不過,婚禮如期而至。
永寧十年的十二月十八,李承勳在正午換上禮服離開東宮。東宮率府府兵開道,先至南邊的太廟祭拜李氏先靈。
雲陽作為九千率府統領,自然一直緊隨在李承勳身邊保護。
太廟之中,禮會使梁宏與陸九齡已經在那裡等候,依照禮制自玄元皇帝開始一一告祭,禮畢,李承勳起身對梁宏與陸九齡說道:“梁相,太傅,能否留承勳單獨在此片刻。”
梁宏沒料到李承勳會忽然提出這事,有些詫異的轉頭看著陸九齡。
陸九齡久在東宮,對李承勳和雲陽的事也是知道一二,見李承勳面無喜色,知道他心中難過,便對梁宏說道:“如今時候還早,便依了殿下吧!”
梁宏與李承勳在朝中共事多時,與李承勳交情匪淺,自然也不為難他。便命人都出去,自己與陸九齡也隨後走出太廟。
雲陽是最後一個準備離開的,卻在剛剛轉身之時被李承勳拉住:“你留下來。”
雲陽聽後,點了點頭。
太廟的殿門被關上,李承勳拉著雲陽的手走到高祖皇帝的靈位前跪下。
大唐雖以玄元皇帝李耳為祖,實則創業起居是自高祖李淵為始。高祖皇帝身邊的畫像是太穆竇皇后的畫像,左邊是太宗皇帝與文德長孫皇后,再左是中宗皇帝。右邊是高宗皇帝與則天順聖武皇后,再右便是李承勳的祖父明宗皇帝與章德薛皇后。
除卻中宗皇帝的皇后韋氏被貶為庶人,不得入太廟之外,歷代皇帝身邊皆有皇后相伴。就是曾經稱帝的武后,在駕薨之前也要求去帝號,重回李氏太廟中。
百年如白駒過隙,李氏立國至今,已經六代帝王,期間雖有亂局,但苦心經營,也算未失治世氣象。
李承勳看著歷代先祖的畫像與靈位,沉默許久,轉頭對雲陽說道:“我們兩人的畫像既不能共同掛在此處,那等我死後,就把我帶去雲家祖墳吧!”
雲陽還未回話,便被李承勳拉扯著跪下,跪在了高祖皇帝與太穆竇皇后的畫像靈位之前。
“不孝子孫李承勳叩拜李氏先祖。”李承勳跪在那裡,鄭重的拜了三下,之後直起身,看著高祖皇帝的畫像,認真的說道:“承勳自知娶妃生子乃人倫之始,但負身邊之人,非承勳之所願。承勳今後,不立後,不生子,死後不入太廟,不修陵寢,不以帝號留於史書,但求先祖恕罪。”
李承勳說完這番話,轉頭看了一眼雲陽,兩人便十分默契的又向那靈位拜了三下。
“雖暫理帝王之職,但承勳絕不敢以江山為兒戲,定當兢兢業業,勤政愛民,與朝臣共襄盛世。”李承勳抬頭接著認真的說道:“如今,承勳已不敢求先祖諒解,在此告祭,只望先祖佑我大唐盛世無疆。”
……
離開太廟之後,李承勳便轉道去太極殿辭別皇帝與裴後。
裴後一身華服,上以朱錦,下以綠錦,青衣革帶,白玉雙佩,玄組雙大綬,蔽膝大帶衣革隨色。她低首含笑的看著在下面跪拜的李承勳,之後與皇帝一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