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平道:“勝哥你要吃肉就直說,還編瞎話哄我呢。這麼著,不管八哥說的什麼,只要有賣肉的,咱們就開開葷。”
趙八一挑大拇哥:“爽快!”,又道:“你八哥可是從來不瞎編的。”
清了清嗓子,就把那天杜安如何問的,自己如何答的,最後自己又如何調侃杜安“童養媳”說了一遍。末了還問“你說杜安小不小心眼,逗個笑話生了半個月的氣?”
杜仲平笑道:“這可是你欺負我家杜安了,就是我聽了,也是覺得八哥你對我家勝哥圖謀不軌,更別說杜安了。勝哥你看看,這是早就算計著打你主意呢。”
方勝只笑不語,從前這些話沒處和人說去,想必趙八憋壞了,他這人本就是愛說話的。只是,當著別人的面,這麼坦誠的說起自己二人間的事,就像是平常夫妻一樣,真是讓人又不好意思又有點兒歡喜。
和兩人笑鬧了會兒,杜仲平自回去了。
斜靠在門房的小榻上,杜仲平心裡思量著,照理說八哥跟杜安開個玩笑,杜安跟著給他吃點苦頭,也就算是過去了,那陣子杜安對著自己挑鼻子挑眼的,數落自己數落的那麼兇,估計就是不好意思了。但是,按理說,照著杜安的性子,這事就應該就算是過去了呀,怎麼這人還這麼彆扭著呢,還越來越厲害了?暗暗把趙八的話翻來覆去過了好幾遍,確定沒別的可能會讓杜安炸毛的。恩,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這邊杜仲平回去了,趙八方勝兩個忙了一會兒,終於把收來的草藥都處理好了。趙八把東西收拾好,站起來活動活動,又粘到方勝身邊去表了會兒功。方勝聽他早前近似於表白的話,心裡早軟了,也就隨他膩歪了會兒,直到他手腳開始不老實,才把他踹開。
趙八也不氣,挨著方勝說話:“你看那兩個,一個是一口一個‘我家平哥兒’,另一個就是滿嘴的‘我家杜安’,真真是一家人,口氣都是一摸一樣的。”
方勝就道:“兩人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日日在一起,說話像些有什麼?本就是一家人嘛。”
趙八道:“不是,我是說,他們兩個興許和咱們倆一樣呢。”
方勝白他一眼:“怎麼誰都和你一樣?盡瞎說。經上回的事兒就知道,倆人都沒開竅呢。”
趙八摸摸下巴:“那可不一定,……糟了,”趙八跳起來,開始在地下磨圈子“我就不該說,擠兌兩句就擠兌兩句唄。哎呀,我這張嘴啊。”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
“是了,”杜仲平一撐手臂坐了起來“現在還彆扭,肯定是把那玩笑話放在心上當了真!”
如果是這樣的話,要麼杜安覺得靠著自己生活丟了面子,“童養媳”三個字就是結結實實一根刺扎進他心裡了,恐怕杜安就不只是要搬出臥房,只怕還要離開杜家,離開自己和謹兒。要麼就是,恩,就是對自己有了念頭,真把他自己個兒當成“童養媳”了,開始不好意思才要分房。
那麼,到底他是怎麼想的呢?杜仲平眯起眼睛。
32、 第三十一章
杜仲平皺著眉,卻下意識的突然不想弄清楚了,要是前一種,杜仲平有自信勸服杜安留下,即使要走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走,不然的話恐怕杜安會被別人的吐沫星子淹死,畢竟現在這邊人的眼裡,自己給杜安脫了籍自然是有情有義的好主家,但要是杜安就這麼走了,估計是撈不著什麼好名聲。就算他真想著自立門戶,也得等過個二三年再說。而且,他覺得杜安自小在杜家長大,應該也沒那麼重的心思吧?
至於後一種,杜仲平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想起來就心裡亂糟糟的。
不過,從昨兒晚上的情形看,杜安還是對自己與謹兒捨不得的,那,就再等等吧。只要杜安還在家裡,什麼事都還是家事,左右出不了這個院子。等自己再想清楚些,再下決斷吧。
杜仲平隱隱從自己對於“杜安要與別人成親”這一猜測的憤怒中覺察到了點兒什麼,可是,杜安一直是自己的兄弟、親人,是隨時能站在自己背後支援自己的最可靠的人,他真的有點兒害怕這種關係的改變。
杜仲平頹然倒下去,抓起一旁的被單蒙到頭上,不想了,還沒影兒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杜安連著注意幾天,也沒發現杜仲平有什麼不一樣,心下鬆了好大一口氣,現在這樣最好。提著的心放下來,又有心情忙著家裡裡裡外外的事情,見到杜仲平不好好吃飯也會照樣囉嗦幾句,也會變著法兒的做些飯菜來換換口味。
而杜仲平也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照樣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