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些心思,也不願懂。她住了六年多的房子失火,裡面充滿了她的回憶,還有被這個男人糟蹋了一生的母親的牌位……現在看到他,老實說,她只覺新仇加上舊恨,完全談不上什麼理性。

她也曾有過崇拜父親,渴望得到父親關愛的幼小歲月,可是這個男人卻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它,甚至將之狠狠粉碎。少女時,她曾在聽著Paul Simon的“Father and Daughter”時徹底崩潰。“沒有人會愛你像我愛你一樣”——她知道,那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曼縈,你誤會了……”

“算了。”尤父抬起手,阻止許商騫說下去。他明白,這一切的後果終究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怪不了誰,若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火勢一直延燒到傍晚,燒了整整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滅了火勢,清理好火場,只是旁觀著的兩人也已筋疲力盡,尤其是尤曼縈。

匆匆在附近吃了一頓食不下咽的晚餐之後,他們買了些簡單的衣物住進旅館,一看到那鋪得整整齊齊的床,她整個人可說是癱了。

突然失去了棲身之所,兩人都有些茫然。火勢太大,除了屋子,所有的物品也一併燒得乾乾淨淨,可說是一件不留。然而比起這種現實上的損失,對未來何去何從的茫然和失去一切的空虛感才是最可怕的。

許商騫替她放好熱水,見她一臉疲憊便道:“先泡個澡再睡吧,你的身體好冰。”

“喔。”尤曼縈的反應只有這淡淡的一聲。

見她呆滯地進了浴室,許商騫嘆口氣,打電話向老哥報告災情。

電話另一端的許商央聽了事情的經過,十分錯愕,立即道:“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回來?”

許商騫苦笑,“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快活的同居生活。”

前陣子老哥和相戀多年的情人開始同居,他不好上門打擾,畢竟對於老哥的情人,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又不介意。那你們之後打算怎麼辦?”

對於老哥的問題,許商騫只以簡短的幾句話回答。不論如何,先找到住的地方才是重點,還好這一點他早有備案。

聽著弟弟說著對未來的打算,許商央似有些寂寞地嘆了口氣,“你也長大了啊。”再不是小時候那個被他逗得團團轉的小娃兒了。

廢話。許商騫翻了個白眼。

他還來不及回話,許商央又道:“你自己有計劃就好,不過要是有困難不要總是悶著不說,我會很寂寞的。”

“好、好……謝謝你,哥。”許商騫忍俊不住,說完這句,他摸摸鼻子,自覺不夠地又加上一句,“還有,以前的事……對不起。”

說完,他連忙結束通話電話,就怕老哥會有太過“精彩”的回應。悶了多年的話終於出口,他中心釋然,卻在這時候聽見浴室傳來異樣的聲音,儘管有些模糊,但聽來似乎是哽咽聲。

他推門而入,浴室內蒸氣瀰漫,在那片氤氳中,他看到他的女人正坐在浴缸裡掩面而泣。

見到這一幕,他幾乎心碎。

第9章(2)

進入浴室後,尤曼縈呆呆的脫去衣物,接著踏入浴缸。

水溫剛好,她整個人無力地浸在裡面,感覺身體暖了,心卻還是涼的。

浴室裡十分安靜,她抬頭看向那片模糊而陌生的天花板,彷佛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失去了多年的棲身之所,還有那些憑靠自己的力量堆積出的回憶……想不到才不過一天的時間,她竟已一無所有。

想著,一滴淚自她頰畔滑落。

她很少哭,自從離開了那個家以後,她便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其中自然遇到過不少瓶頸,但她總是樂觀以對,抹去一時的淚水,堅強地面對接二連三的種種打擊,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明白,她沒有後路。

那麼,此刻為什麼她會控制不了自己,這般脆弱地哭泣?

聽見來人的聲響,她淚光滿面地看向他—那個她心目中的答案,竟有著那樣不捨的目光。於是她明白了,此刻她之所以能夠這樣不顧一切地哭泣,是因為她已不是一個人。

“商騫……”她軟弱地呼喚著,像渴求一塊浮木。

許商騫極為心疼,抱住渾身溼漉漉的她,不顧她身上的水痕印在他衣服上,他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聽見他那句話,她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

他沒有阻止她,只是緊緊地抱著懷中這個瘦小而虛弱的冰冷身體,任她靠在他肩上放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