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閃現出好奇、時而閃現出興奮,時而閃現出疲憊……
這是澤吾在自家那個片大的地方不會出現的多彩表情,這讓白霄覺得澤吾越發的活色生香起來,比以前那個呆滯的卑怯的人不知要生動多少倍。
無論是澤吾的哪種神情,都是牽動著自己的心的,自己也總是不由自主地柔聲地講解,溫和地安撫。
在火車站,遇到人多擁擠時,也會不顧周遭人的眼光,把自己男人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護著擋著,不讓他遭受到一點意外。
對於澤吾和白鬱來說,這次旅行比想像中的還要神奇,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坐客輪,……人生中突然出現一個接著一個的第一次,衝斥著他們的大腦,活躍著他們的神經。
旅途的疲勞感,也被這種持續著的新鮮感所沖淡,一左一右地偎在白霄身邊問這問那,知道摟著他們的女人對他們疼愛寵溺,基本把好奇發問做到有恃無恐的地步了。
按照白霄的預想,這一路上都是應該坐火車的,到了雲城再去換乘客輪前往啟昌島,這樣算來最快也要七到八天才能到達。
誰讓這一時空的民航還沒有發展到是個城市就能飛的地步,且大部分飛機都是做為軍事用途的,做為民用的很少很少。基本是花錢都坐不到。
不過,萬里總會有一個一,或許真的是李楓比較著急,竟與她的姨母做了溝通,按排了白霄一家搭乘了經遠貿易集團專用的貨機,有了這樣的順風機可乘,原先五、六天的火車路線就只用八、九個小時代替了。
飛機並不停雲城,而是停在離雲城較近的蓉城,下了飛機再坐三個小時火車就可以到達雲城港口,從雲城港到啟昌島,乘客輪一天一夜,這樣一來就省了將近三分之二的時間。
“霄,你看……那邊真美啊!”
夕陽殘照,晚景如畫,海平線上鮮血一樣的紅與海平線下墨色碧海產生出強烈色差的美感,引得澤吾忍不住地揮手。
“是啊,氣勢如虹,都是可以瞬間吞沒一切的自然之靈。”
白霄也被雄渾的海天相峙所震撼,卻在和澤吾說話時仍沒有忘記給澤吾披上一件外袍,擔心澤吾單薄的身體經不住海風的吹刮。
現在的澤吾已經完全可以整句整句的說話,沒有以前那種帶著惶恐的斷續語句了,還以為需要一年兩年才能幫他治好的病,卻僅僅是因為自己對他踏實細緻的好,竟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恢復了。
“霄,我們要去的地方天天都能看到這些嗎?”
澤吾順勢仰在了白霄的懷裡,白霄一手把他攬住,一手扶住船弦邊的扶手。
“那處莊園應該離海邊較遠,不過只要你想看,我會帶你去海邊看的。”
“霄真好。”
澤吾眨著纖長的睫毛,很滿足的把頭貼在白霄的胸前。
“澤吾,我們回船艙吧,鬱兒可能已經醒了。”
“嗯,鬱兒下午那陣子吐得好厲害啊!”
白鬱暈船這很正常,第一次坐船的人都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但澤吾不但不暈還能繼續良好狀態,這就有點出乎白霄的意料之外了。
問過後才知,竟是混蛋白霆給鍛煉出來的。
白霆以前在虐打澤吾時也會想點花樣,其中有一樣就是把澤吾倒著吊起,用腳狠狠地踹澤吾的後背,讓懸著的澤吾在半空中劇烈的晃動,每一次都難受得澤吾要把胃吐出來,或許就是那時吐得多了,現在乘了客船竟不覺得過份難受,也就沒有白鬱那種暈船的現象了。
白霄扶著澤吾回了他們那間客房後,沒幾分鐘,床上躺著的白鬱就醒了過來,眨著大眼睛要母親。
白霄連忙走過去,把他撈起抱在懷裡摟著,親了親,剛想說話,卻聽見懷裡的小東西問道:“母親,為什麼鬱兒明明吐得很難受,卻仍覺得開心呢?”
唉,這小傢伙還真是敬業啊,才清醒就開始發問了。怪不得睜眼就要自己,這是不想難為父親,只想難為母親啊。
“因為鬱兒是母親的小開心果,既然是小開心果怎麼會為那一點兒小挫折就不開心呢?”
“是啊,母親說得對呢!”小傢伙還是很好哄的。白霄笑得狐狸一般。
這時,澤吾端來一杯溫水,餵給小傢伙喝了幾口。來遠從旁問道:“主夫,要給少爺拿碗粥嗎?”
“不用了,他現在也吃不下去,再等一會兒吧!”
澤吾瞄了一眼船艙上的小小視窗,窗外,夜幕已經吞去了天邊最後一點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