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在了十幾只船上,畢竟他在全國各地已設了許多分號。作為一個貿易集團所進行的海上貿易,沈萬三並非是只在一處做這生意,他習慣於動用整個集團來參與此事。再說,十幾船的海外奇珍異寶,在一處委實難以消化。此刻,在那隻大船的船艙內,沈萬三正和與他同來的一個個家人們說著,這些家人們來時,早已分在了一隻只船上。陸麗娘、大姑、海上龍、坐地虎等都坐在一旁看著。
“你那條船,靠岸後,直接駛往應天,船上的南洋物資,給應天的分號集散!哦,給揚州分號那兒也靠個一條船去。那,你這條船去。你們這兩處,上岸後的一應打點”沈萬三說到這裡,看了看大姑。
大姑看著海上龍:“他們去應天和揚州的這兩條船,你和他們一起去,遇到什麼事,請應天的朋友們協助!那兒,你也比較熟悉。”
“是!”
沈萬三又對著另一個家人說:“你們那兩隻船,直接開往浙江杭州,找四龍!他會把船上的物資再分到寧波和江西去的。”
大姑看著坐地虎:“坐地虎,這浙江是方國珍的地盤,他的部下中,好多是你過去的九頭鳥朋友,這裡就請你代跑一趟,好嗎?”
坐地虎也爽快地答應了。
“還有你們這幾條船,直接從南海進入廣東,將貨給廣東分號的王管事!”
沈萬三這話還沒說完,大姑就說:“這廣東,我來去!我正想去會會那些南方的朋友們。”
沈萬三拱手相謝:“大姑,真麻煩你們了!”說著,他招招手,三個家人各手捧一隻裝著金銀財寶的盤子走來。
大姑立刻知道沈萬三的意思,不禁有些生氣:“萬三兄弟,你這是小看人了!”
“這上岸以後,一應打點,還離不開錢!這,萬請勿辭!”沈萬三這並非是矯情,作為一個商人,他太知道任何一個人都能從這金錢發出的聲音裡,聽懂它所表達的抽象或不抽象的意義。
第一次出海南洋的商船隊,在海上就這麼化整為零地消失掉了,沒消失的沈萬三乘一隻小船回到了周莊。船抵船埠,沈萬三攜著陸麗孃的手,走下船來。沈佑、王氏帶著三四歲的沈茂和兩三歲的沈旺以及一行家人迎接著。
陸麗娘走到岸上,緊緊地抱著沈旺:“旺兒,想死我了!”
另一邊,沈萬三抱起褚氏所生的沈茂。沈茂稚氣地拉著沈萬三已蓄得很長的鬍鬚:“爹,你做生意,怎麼沒看見你運貨的船呀!”
“傻孩子,那些船開到這兒來,船上的東西賣給誰呀?”沈萬三笑著說。
“賣給我和弟弟呀!”沈茂指著沈旺說。
眾人聽了,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儘管沈萬三在南洋的生意做得極大,可此事在周莊鎮上並無外人知曉。沈萬三從南洋悄悄地歸來,沈家最高興的要算是沈佑了。這個小地主依靠兒子經商的財力,終於使沈家成了周莊鎮上數得上的大地主了。可他對土地似乎有種永無止境的慾望。他知道,買地要錢,兒子經商賺的就是錢。所以他對沈萬三的一次次經商,倒是愈來愈關心。兒子這剛回來,沈佑就又和他說起這次買賣的事了。
“這次我帶去十二船貨,回來時又帶回十二船南洋的貨,這一進一出,利翻了有百倍。”沈萬三對父親說著,對這個從起始反對他經商,爾後又漸漸關心起他來的父親,不管是盈是虧,他從不瞞。
此時沈佑聽說獲利百倍,倒是怔住了。兒子這投的本錢本來就大,這獲利又大,這要賺多少錢哪?他看著沈萬三:“你現在共有多少財富了?”
“這,詳細的,我也說不大清楚。粗算算,總有十幾萬萬兩銀子吧”沈萬三說著掰起手指:“在周莊的田產,你都知道。這店鋪麼,蘇州有五六十家;應天分號,有十多家店鋪;揚州分號有五六家店;京城大都,王管家運糧去時,在那裡建了分號,同時也盤進了十來家店鋪。此外陝甘兩廣,還有荊襄兩湖地區各有分號,店鋪共有二十多家,福建、浙江各設了分號。算來算去,就是雲貴川,因路途太遠還沒有分號。此外,還有那些遍佈一些山區的山貨代購店、代銷店、作坊等等”
沈佑打斷他:“你這財富已累資鉅萬,這麼多錢,這輩子你還用得光麼?”
“累資鉅萬,嘿,《史記》裡說昔日的陶朱公就是這麼個累資鉅萬,後人註解這‘鉅萬’說是萬萬,這陶朱公在春秋時,就已是累資上億了,我現在這,不過是十數倍於陶朱公而已,這又能算得上什麼?”
“陶朱公、陶朱公,你整天就是想著這個人。你知道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