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嫂子和秀娘笑叨了幾句,然後甩著麻繩,駕著車走了。
秀娘笑應了聲,提著籃子就進了院子裡,不出意外的,她看見沈氏婆媳倆,還有楚老爹都在院子裡等她哩,瞧著這幾人那眼巴巴的勁兒就知道了。
她喊了楚老爹和沈氏一聲,然後尋著處有日頭的地界把剛買來的果子拿出來,現在這個時節天氣涼,把果子曬一曬了好下口。
楚老爹應了一聲,“咳咳,老二家的,回來了。”
沈氏抿著嘴,“我說老二家的,你今兒走的可真夠早的,我這一覺起來都不見你人影了。”
秀娘說著,“哦,前兒和刀嫂子說好了要早些去鎮子的,所以就趕早先上路了。”
文氏涼涼道,“就是哩,本來還想和弟妹說說那大屋的事兒的……”
沈氏看了秀娘一眼,咧扁著嘴,說叨了幾句風涼話。
“哎,老二家的,我瞅著你今兒趕鎮子,只是去兜雞蛋了麼,人家屋主那塊許是沒去吧?哎,今兒,人兒那屋主許是在等你信兒了,我估摸著這會兒人家該等著急了。你說,這麼老大的一間屋子,還要了個老大的價,這啥時才能買賣出去喲。”
文氏笑著,“可不麼,婆婆,這要是擱著我身上,我守著一間老貴錢的大屋子,買賣不出去自個兒心裡也慌得很。”
秀娘聽了手上一頓,有些鄙夷沈氏和文氏。好麼,她給了這婆媳倆一晚上的功夫,她們就尋思出這麼個爛招數啊。
她們這一唱一和的,隨意的嘮叨起大屋的事兒了,可就是不說和她說重點,她們和楚老爹爺倆合計了一晚上的結果,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到了(liao)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她們這樣耗著,無非就是要吊她的胃口,又或是想借機抻抻那個“屋主”。
秀娘瞅著明白。她們就是料定柱子那大屋要價二十兩沒人要,村裡人大多窮困,誰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哩。而且鎮子裡的人兒,也不可能會大老遠的跑到鄉下來置房屋。
所以她們就耗著,不說要也不說不要,尋思著等那個“屋主”撐不下去了,就會主動說要降價的。
楚老爹在一旁岔開話題。“哎,得了得了,先做飯了,有啥完了再嘮叨。”他這一說,就又可以拖過一晚上。
沈氏和文氏瞅著秀娘沒反應,她們都暗自笑了笑。倆人正尋思著忙活自個兒的事兒去,可忽的聽到秀孃的聲兒了,倒是給嚇了一條。
“哎呀。瞧我著腦子,我居然給忘了!”
文氏眨了眨眼,“啥、啥麼。”
秀娘放下籃子,回身看著她們倆,“哎呀。婆婆,你剛不說我還真忘了。今兒我去鎮子裡兜雞蛋,本來是不打算找那雜貨鋪婆子去的,可我倆居然在路上碰到了!”
沈氏皺著眉頭,“碰、就碰上了,有、有啥麼,你咋、咋跟人家說。”
秀娘說著,“哎,我能說啥麼,倒是人家先和我說上了。”
沈氏聽了眼前一亮,嘿,沒想到這才抻著一晚上,那人兒就撐不住了。
“喲,是麼,那人家說啥麼?”
“人家問我啊,咱那間大屋是要還是不要。”
“那、那老二家的,你咋說的。”
“我當然是說要了……”
“哎,弟妹啊,那人家咋說的?”
“唉,人家能咋說麼,她的那親戚啊,說原先那個價不要了。”
“哦,好好好啊,那人家要個啥價啊。”
“那婆子說了,要……二十五兩!”
“啥、啥玩意!”
文氏和沈氏忽的瞪大了雙眼,張著嘴愣登著了。
秀娘暗自一笑,裝著有些為難的說了,“哎,那婆子說了,前些天,鎮子裡有好幾戶人家找到她家親戚,說是要盤下那間大屋,她親戚瞅著有行情了,就給加了五兩上去,誰給的多就給誰。”
文氏一頓,“不能夠啊,這鎮子裡的人兒大老遠的跑到鄉下來弄屋子幹啥哩。”
秀娘搖了搖頭,“哎,這我就不知道了,估摸著是那些大戶人家,要尋個空地裝些零碎細軟啥的,這不鄉下偏僻,也沒人惦記不是,又或是把宅院裡不招寵的姨奶奶,給打發到鄉下過活來……”
沈氏犀利的看了秀娘一眼,然後轉過頭瞅了瞅文氏,只見文氏沉著臉點了頭了,她才相信秀娘說的是真的,因為這老大媳婦是大戶出來的,她應該知道那大宅子裡的貓膩,也會知道秀娘說的是真是假。
楚老爹這下沉不住氣了,他嘮叨的埋怨了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