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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掙扎著抬起頭,伏到狙擊槍後,幾次用力地睜卻沒能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於是,他用手指扒開了自己被血糊住的眼皮,再透過瞄準鏡向外望去——

瞄準鏡中,笑容滿面的吳妮,在戰士們的簇擁下朝馬車走去。

眼見吳妮就要上車,山本顫抖地吼了一聲:“不準走……美由子!”隨後,他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突兀地響起,隨後一遍遍在山谷中迴盪。槍聲中,吳妮被戰士們簇擁著的身體高高飛起,隨後就重重摔落在地上。

眼見自己準確命中目標,山本鬆了口氣,身子一歪,終於徹底死去了……

榻上,陳大雷呼呼酣睡著,酒精的作用,讓他暫時忘卻了煩惱和苦悶,全身心地放鬆休息著。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當陳大雷再次醒來時,卻發現大司令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床邊,正狠狠地吸著煙。

陳大雷大窘,趕緊爬起身道:“大司令,你回來了?”

大司令點了點頭:“醒了?”

陳大雷窘笑道:“嘿嘿,醒了。讓老崔灌的,醉得不像樣!大司令,情況怎麼樣?”

大司令沉默不語,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看到大司令迥異的表情,陳大雷彌散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沉聲說道:“給我支菸。”

聽到他的話,大司令扔過煙盒。陳大雷抓起,胡亂地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了大團煙霧,隨後平靜地說道:“我革命二十多年了,什麼事沒經受過?說吧大司令,我受得住。”

他的話彷彿堅定了大司令的決心,在重重地掐滅菸頭後,大司令悲痛地說道:“營救行動是成功的。吳妮同志和被俘的同志們全部救出來了。但是,在撤離戰場的時候,部隊大意了。一個沒死的鬼子在山上開了一槍,打死了吳妮同志……”

陳大雷身子劇烈一振,雖然他曾經設想過這樣或那樣的結果,但是當聽到這個訊息後,卻仍然痛苦得難以忍受。

拍了拍陳大雷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大司令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事……三營長犧牲了。”

陳大雷再也忍不住悲痛,失聲大叫道:“三營長?他怎麼會死?絕對不會!槍林彈雨都過來了,什麼兇險都沒傷著他!他可是一直好端端的啊,他比我都命大!”

大司令聲音低沉地解釋道:“三營長是被日軍一個狙擊手打死的,是個老資格的鬼子。那個狙擊手,後來也被陳二雷打掉了。大雷啊,情況就是這些,我全告訴你了。你要挺住啊!”

陳大雷眼睛熱辣辣的如同抹了辣椒一般,雖然極力忍耐,但是眼淚卻仍然不爭氣地嘩嘩掉落,看著面前同樣哀傷的大司令,陳大雷要求道:“大司令,把赤狐還給我吧。我要回分割槽去!”

大司令難過地說道:“大雷,歇兩天再走吧。”

陳大雷搖了搖頭,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我挺得住。大司令,三營長是我左膀右臂啊,我倆在一起十五六年了!他不在了,要是我也不在家,分割槽軍心會亂的。所以,我必須立刻返回分割槽。”

大司令默默地點了點頭道:“說得對。你應該回去。”

得到同意,陳大雷絲毫不做停留,迅速跳下床,朝門外走去。邊走邊對大司令顫聲說道:“對不住啊大司令,看我,把你屋攪得狗窩似的,一團亂啊!”

看著失態的陳大雷,大司令苦笑著說道:“回去吧。到家後立刻給我來個電話,報告一聲……”還沒等他的話說完,那邊陳大雷已經奔出院子,跳上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赤狐身上,絕塵而去。

雖然是晴空白日,但此刻整個六分割槽卻一片死寂。站崗的哨兵呆呆地持槍立定,來往的戰士神情悲哀。文書則蹲在莊口處,不斷垂頭抹淚。

忽然,道上漸響的馬蹄聲隱約傳來,聽到聲響,文書跳起身朝聲音處奔去,狂叫道:“司令員,司令員!”

前方,陳大雷騎著赤狐飛馳來到近前。文書奔上去一把緊緊抓住馬韁,顫聲說道:“司令員,你回來了,總算回來了!”

陳大雷滿面寒霜,嚴厲地說道:“你哭什麼?別哭!三營長和吳妮,他們在哪兒?”

文書嗚咽著指著莊內道:“司令部院子裡……在等你。”聽到文書的回答,陳大雷一把甩開韁繩,大步走向司令部。

兩具屍體並排停放在院中,分割槽全體幹部幾乎全集中在這兒,悲傷地守在旁邊,等候著陳大雷。

當陳大雷走進院時,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他身上,不安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