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我們皇爺為太子,將皇位傳給了我們皇爺。”謝君恩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一下,看看秦謙的反應,他就不信,當一個人聽到自己的父親曾經被立為太子,並且有可能會君臨天下時,會一點兒也不激動。
可是,秦謙的表情讓謝君恩很失望,秦謙只是端著酒杯,望著遠處延綿的青山,淡淡地道:“謝堂主說完了嗎?”
謝君恩尷尬地咳了一聲:“當時屬下的一位叔叔,是德宗爺身邊最親信的太監,叔叔冒死把遺詔帶出來,連同著遺詔的,還有一份名單,名單上邊是德宗爺在民間的幾位秘而不宣的娘娘和皇子的姓名、住址,還有德宗爺看中的文武朝臣,以及在外省和邊關的將軍們的名單。可惜我叔叔走的匆忙,那份名單遺落在宮裡。看到德宗爺要識破他的詭計,武宗兇相畢露,用毒殺了德宗爺,為了安撫住朝中上下,以德宗爺的直系一脈為挾,逼著德宗爺最寵愛的壽容公主下嫁給武宗皇后的侄兒林容達,發動了一場政變,那是壽容公主在我們皇爺家裡養病呢,雖然德宗爺這一脈,只剩下公主旁系血親,畢竟是骨血相連的親人啊,壽容公主只好下嫁林容達,暫時不去觸怒武宗。我們皇爺當時是一介布衣,而且有遭遇了一些意外,搬出了彭州,我叔叔帶著那份遺詔找到了皇爺,才發現那份名單不見了,那份名單上邊,直接牽涉到的就有千餘人,要加上家眷宗族,所牽連者不下萬餘,我叔叔自知罪重,自盡殉主,那份名單輾轉落到了武宗的手裡,武宗已然知道德宗爺遺詔之事,於是按照名單所寫,將外省和邊關眾將藉故調回了京城,又將名單上邊的人全部關入大牢,以此要挾我們皇爺舉家入宮。”謝君恩說到此處,又嘆息一聲:“社稷為重君為輕,想我們皇爺如此大義凜然,惜臣愛民的君主,實在太少了。”
秦謙冷冷地道:“你要說什麼,一次說完。”
謝君恩有些不悅,他可沒想到秦謙的反應會如此冷淡,只好繼續道:“其實這是明擺著的一場屠殺,我們皇爺如果要去的話,一定是有去無回啊,但是我們皇爺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手足至親和前朝忠臣無辜被戮,所以召集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並分兩路,他帶著家眷進宮牽制住武宗,因為武宗雖然答應他們入宮就會放人,可是武宗之言不可全信,果然在釋放人質時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暗地裡埋伏了皇爺的那般江湖朋友,所有的人都會死在哪裡,但是為了保護大家逃出來,皇爺和皇妃以及各位公子小姐就陷入了皇宮,因為公子你當時出水痘,不能見風,就有奶孃抱著在一家醫館裡邊修養吃藥,才逃過這一劫,結果這次,名單上的那些人雖然逃脫了一劫,皇爺他卻失去了好幾個孩子,保留下來的除了公子,就是兩位皇妃肚子裡的孩子了。”
說到此處,謝君恩不由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己。
人世幾回傷往事
謝君恩的淚落了一陣,發現沒有人勸慰或者陪著嘆息一聲,他眨眨眼睛。秦謙淡淡地道:“然後呢。”
他這句話問得淡極了,謝君恩心中哼了一聲可是嘴上依然很恭敬地道:“這也是天命所歸,吉人天相,不然當時那般兇險,好幾位公子小姐都不幸夭折,公子怎麼單單因病逃過了這劫。公子,皇爺對我們這些人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皇爺犧牲自己,那份名單上的所有人以及家眷,恐怕都會遭到武宗的毒手。後來朝代更迭,彭州一戰,林容達戰死,公主殉節,我們這些人也七零八落,最後由前朝宰相之子尹爺建立了這個趣樂堂,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完成德宗爺的遺詔,奉立皇爺為帝,奪回我們的大好江山。公子啊,您是皇爺的兒子,也是我們的少主,屬下們的耿耿忠心,日月可鑑,請少主順應天命,體恤民情,戎裝鐵馬,重振帝祚。”
提起這件事情,謝君恩還是特別激動,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秦謙不置可否地微微搖頭,既不是感動,也不是驚訝,更不是悲傷,根本看不出他臉上的是什麼表情。
謝君恩嚥了咽吐沫,他本來以為秦謙應該是很好說服的一個人,秦謙的母親秦思思是江湖中人,自然帶著江湖女子的匪氣,而且她又是列龍川的妾室,無論是什麼原因,畢竟是列龍川的下堂妾,秦謙對列龍川和列雲楓都應該有所芥蒂,謝君恩覺得自己只要稍加引誘,就會讓秦謙上當,現在看來,好像他連秦謙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衛離笑道:“謝堂主太過迂腐,打蛇打七寸,要是不能打中人家的要害,就是你舌綻蓮花也沒有用。”
秦謙沒有回頭,手中的酒杯微動,有些惆悵地道:“小離,我們認識多久了?”三年零十九天。
衛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