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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傻子一般。

我對她越發的冷淡,從不踏入她的院子,偶爾她來尋我,也被我冷嘲熱諷的幾句打發出去,每次我看著她氣鼓鼓離去的背影,總盼著她能停下步子,能像尋常的女兒家一樣對我說幾句溫軟的討饒話。

我想,只要她開一次口,低一次頭,我便願意讓她一輩子都不必在對別人服軟。

可她是個多倔強的性子啊。

之後,我與她吵架的頻率愈加頻繁,開心了吵一場,不開心也要吵一場,有時我甚至期待著看見她吃癟的表情,那麼生動,那麼有趣。

再後來念兒被孟先生帶著回到了劉府,我便知道,大哥在前線是真的撐不住了,果然沒多久,報喪的電報被傳到了我的手裡,劉家的天好似塌了一半,母親哭腫了眼,父親一夜之間蒼老了多歲。

那晚我坐在涼亭裡,滿眼的縞素,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忽然,一雙小手就這麼把我面前的酒壺奪了去,我抬頭盯著她,“我不想在大哥的葬禮上與你吵。”

“我也不是來吵架的……”她嘀咕出聲,從身後的小籃筐裡拿出巴掌大的青瓷瓶,遞到我面前,“喏,熱的。”

那夜的月很美,她遞過來的酒很暖,我就這麼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她的袖子。

四目相對,許久,她才為難開口,“我不會喝酒。”

她不會喝酒,我知道,不然也不會稀裡糊塗的丟了她視若珍寶的棍子。

可我不是想要與她喝酒的。

“我要去北川了。”我開口,有些遲疑,“你,要去嗎?”

“要。”她幾乎不做思考。

“北川苦寒,不比這裡,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等……”

“不用考慮。”她打斷了我的話,抬頭看我,眼裡裝著皎潔的月亮,“你去哪我去哪,我是肯定要與你一起的。”

“為了我死後給我的魂魄找個好僱主?”也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初見那日,她說的這句話。

“也不算個好僱主……”她咬著唇,“也是如你……不不不……是比你討厭的……但是,他家很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

“你就這麼咒著我死?”其實我並沒有生氣,死亡對我而言,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毛不思就這麼杵在原地,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我沒有想讓你死……可是……”

她看著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想說什麼,我是知道的,宋陽曾告訴我,每當她委屈了、不開心了,都會坐在院子裡,對著花鳥說話,對著魚蟲說話,她說:我想回家。

我都能想象到她究竟有多難過。

“放心吧。”我拉她坐下,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你既要跟我走,我必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不然,此後的人生,誰來護住你。

我想,遇見我,她怕是這輩子,也回不去所謂的家了。

☆、脈脈不得語番外

“阿媽說要來接我的。”阿盈倔強的坐在門外青石板疊就的臺階上; 任憑奶孃怎麼哄勸,都固執的坐著; 一動不動。

“夫人已經走了; 您這個樣子,她怎麼能安心啊。”奶孃紅著眼眶; “咱們跟少爺回家吧。”

三天了,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 一個人跑到門口; 踩在石獅子上等她的孃親,她的爹爹。

人人都告訴她,他們已經死了; 死在了寒冷的北川; 她偏偏不信,她的爹爹那麼厲害; 會騎馬會打槍; 是個大英雄。她的孃親不久前還抱著她; 給她講故事,陪她玩耍; 孃親說過會接她回家的; 明明答應過她的。

“他們不會來了。”男孩穿著灰色的道袍; 默默地坐到阿盈身邊; “人死燈滅,他們去另外一個世界了。”

“你胡說!”阿盈猛地推了男孩一把,惡狠狠地盯著他; “孃親從來都沒騙過我,她一定會來接我走……”

“阿盈。”男孩手掌撐住身子,憋住眼淚,“我師父也沒了。”

男孩是個孤兒,據說家裡事做生意的,結果走貨路上被土匪劫了道,一家子人就留了還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他,事後他被孟祥呈從土匪窩裡撿回來,正巧碰上雲遊不定的師祖歸來,師祖說他與自己經歷十分相像,是個有緣的,便親自給取了名字。

從男孩記事起,就跟在孟祥呈身邊,他天賦極高,小小年紀已能收的了弱小的花靈草怪,阿盈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小姑娘。

她比他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