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騰出手來專門整頓吏治,他還真不相信能翻天不成。實際上確實就翻不了天,張青雲的站穩腳跟不僅僅只拘泥於淮陽。
在整個華東,張青雲漸漸的有了自己的一些人脈,雖然有些人脈只是貌合神離和利益糾葛。但是相比以前別人看他的乳臭未乾,他現在作為淮陽市市委書記這個身份基本已經沒有人質疑其能力了。
這種轉變是個很大的進步,標誌著張青雲的能力漸漸的被華東傳統所認同接納,而這種認同和接納就是資本。張青雲現在著手整頓淮陽的各區縣政治,這些涉及物件上面的關係就會指示他們收斂,而不會向以前那般縱容了。
官場上,大家都講的分寸,各種利益糾葛大家姿態做到了位,誰會得罪誰呢?大家都是吃皇糧辦事,只要不是真的分歧無法彌合,總沒有趕盡殺絕的事情。
像幹這種事情,張青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就輕車熟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要文來他接招,文的不行,他也有後手,根本就不怕事情鬧翻天。
就在大家對區縣主要領導約談之事議論紛紛的時候,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然是市直機關的那些頭頭腦腦了。看著各區縣的那些大佬整天愁眉苦臉,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很慶幸自己身處在市裡面,在領導眼皮底下工作雖然沒有執政一方那邊風光,但是一個單位也是一個單位的小世界。當然最關鍵的是領導不會過分防備市直單位陽奉陰違,他們相比個區縣的那些大佬,現在的日子就踏實多了。
但是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此時在市農業局就有一個非常失意的人,鄒昆這些天耳朵聽的全是關於區縣一把手被書記約談的訊息,他以前作為五山區的區委書記,自然在淮陽各區縣班子中還有些人脈。
看著昔日的同僚一個個愁眉苦臉,他不僅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反倒心中是無比的失落。現在在他想來,只要能在以前的位子上待著,哪怕是像那些同僚那邊現在心中忐忑不安,也被閒置在農業局養老要強。
有太多的事情只有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鄒昆現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被張青雲冷處理了一段時間,他算是嚐盡了孤獨和懷才不遇的滋味,眼看著別人幹得風風火火,他卻只能在旁邊看。
市裡面議論的政治焦點事件,沒有一件事是跟他有關係的,這種失落是他以前從來就沒有體會到的。
他恃才傲物,卻碰錯了物件。張青雲給他當頭一棒,兩人樑子接下來,鄒昆還沒有意識到會有今天這種苦日子讓他來熬,他跑到省城去跑關係,做舉報,告狀。
他自詡自己頗有來歷,卻不知道他有來歷能當上區委書記,人家當市委書記副省長的人又豈是易於之輩?最終事實證明官大一級壓死人,張青雲鐵了心要治他,任他十八般變化,最終也是不得不屈服,只能被髮配在農業局待著。
和往常一樣,鄒昆今天又遲到了半小時上班,他來農業局後基本是閒著無事,所謂常務副局長就是一個頭銜而已。農業局本就是清水衙門,局長事都不多,加之鄒昆業務又不熟悉,所以平時沒人安排他做事。
他自己心不在焉,也沒心思做事,所以上班對他來說就是例行公事,遲到半小時太正常了。他有時候想,如果自己不上班,估計薪水依舊照拿,也不會有什麼人就這件事情較真。
今天的天氣很冷,鄒昆圍了一條藏青色的圍巾,從農業局院子門。進來,遇到他的人都會停住腳步客氣的跟他打招呼。他自然而矜持的點頭,臉色很平靜。
他知道這些人並不是真的尊敬自己,他們這樣做只是把自己供著。這和他當初做區委書記的時候完全是兩回事,一種是虛偽的禮貌,一種是發自內心的敬畏,相差太大了。
從院子裡面到辦公樓一層大廳,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浪襲來,大廳裡面開空調溫度和外面的氣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鄒昆乍冷驟暖,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一樓大廳有一個通知欄,通知欄上寫著上午召開望海縣農業合作社專案專題研究會,鄒昆掃了一眼,跟他沒什麼關係。
其實他知道這些通知他都不用看,在淮陽政壇他就是一個被邊緣化的角色。張青雲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上面,在淮陽只要張青雲在位一天,可能他鄒昆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個問題,鄒昆就會心煩意亂,張青雲年紀輕輕,而且初來淮陽,誰知道他會幹幾任?如果連任個兩屆,豈不是意味著他要荒廢十年的青春?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鄒昆簡直不敢想象十年的歲月就這樣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