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託大哥說的是林丫頭。”
“什麼,你託你大哥去說的?”賈母溫言,驚訝的張大眼,氣得直砸桌,“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大哥與你林妹夫素來交好,親如兄弟。你大哥大嫂本就站在你林妹夫那邊,不同意這門親事,你怎麼能指望他去求!”
賈政被賈母一語點醒,腦子跟被雷劈了一樣,空白了很久才緩了過來。賈赦氣得吹鬍子瞪眼,揹著手在廳內徘徊了幾圈,終於爆發了。
“到底誰是他親兄弟?縱是他不把我這個弟弟放在眼裡,也總不能把母親您的意思歪曲了吧。當初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把這話跟他說了,就是林丫頭,如今他故意假傳咱們的意思,意圖矇蔽欺騙賢德妃娘娘和皇后。這可是欺君大罪,怎可放過!”賈政拍案道。
賈母皺眉,她早不滿賈赦自作主張。
“看他來了怎麼說!”
賈赦和邢氏一到,便被賈母和賈政母子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指責聲此起彼伏。
賈赦和邢氏互看一眼,沒說話。這會子這對母子倆歇斯底里,喊叫聲都能穿透房蓋子,她們倆說話也是白說。
一炷香之後,母子倆終於喊得嗓子沙啞,歇菜了。
賈政萬分不滿他大哥現在這副放蕩不羈的態度,氣呼呼的指著他道:“大哥,你可知道你騙了娘娘的旨意,乃是欺君之罪。”
賈赦輕笑一聲,揚眉問賈政:“我騙旨意,你哪隻耳朵聽見我傳錯話了?”
“到今天這步了,大哥還要強詞奪理?”
“我確實傳了話,也提了林丫頭,臨到終了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哪裡知道?”賈赦冷著臉反駁道。
“你若是說對了,又怎會出錯?”賈母見賈赦語氣篤定,心裡也拿不準了,態度稍微緩和了些。
賈赦默了會兒,嗤笑道:“誰知道,或者傳話的太監會錯意了。我當時和他提了林丫頭,順便提一嘴寶丫頭,他或許是聽兩茬了。”
“好端端的你提薛家幹什麼?”賈政認定賈赦故意的。
其實賈赦還真是故意的。但賈政又能奈他如何?他當初自己沒能力辦事兒,就別怪別人把事兒辦錯了。
“話趕話,隨口一提罷了。難道我求人辦事兒,一句閒話都不說,直接拉人塞錢冷著臉叫人辦事?這樣不僅辦不成事兒,還得把人給得罪了。”賈赦瞟一眼賈政,嗤笑道。
賈政頓時覺得賈赦說得是自己。當初寧國府的事兒就是他託人辦的,結果事兒辦砸了不說,他還把那幾個小官徹底得罪了。如今那幾個混賬到處在京畿同僚之中經常說他的壞話,害得他名聲越來越壞,幾乎鮮少有人願意在私下裡與他結交了。
前幾月,憑著女兒賢德妃的光耀,他好容易結交的那幾個貴人,也都像躲著鬼似得躲著他,每次邀約,大家都是以各種各樣的藉口和理由推拒他。
賈政被揭了傷疤更加惱火,憤怒的握拳,表示他會想辦法去問問賢德妃娘娘和那個吳公公,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賈政無所謂的攤手:“隨你怎麼查。”
“而今追究之前的事兒都是次要的,要緊的是現在怎麼辦?得幸娘娘傳的口諭,咱們倒可以回頭託她再換人說一通。”邢氏跟賈母道。
賈母白一眼邢氏,罵道:“金口玉言哪是收得回來的?再說這對鴛鴦玉佩那可是皇后奶奶奶奶個的封賞,咱們換了人,怎麼知會?難不成把這玉佩退給皇后娘娘?”
邢氏不語,微微勾起嘴角。看來賈母沒糊塗到底,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賈母連連嘆氣,卻也沒辦法了。“為今之計,只有把這門親事定下來了。雖說沒有指婚的旨意,但有了賢德妃娘娘的口諭,加上皇后娘娘親自賞賜的玉佩,寶玉這親事也算是填光加彩了。”
“親事就這麼定了也罷了,但原因咱們還是得查清了!”賈政眼盯盯地瞅著賈赦,不放鬆。
賈赦淡然一笑,不理會賈政,連正眼都不瞧他。事兒一定下來,他更有藉口帶著媳婦兒早些回府了。
人一走,賈政就跟賈母抱怨起來:“母親,這件事兒咱們絕不能就這麼過了。您不是與老太妃有些交情麼,她在宮裡頭必然相熟的人,託她老人家幫忙問問那個吳公公?”
賈母聽此話,氣得白一眼賈政:“早幹什麼去了?我真當你有出息才把傳信兒的事兒交代給你,不想你竟然告訴了你大哥。就算你辦不了,不會回頭找我商量,怎可自作決定?”
賈政沒想到自己還能被訓,悶聲低頭,卻是滿臉的不服氣。
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