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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中打了死結的腰帶,他本是要上吊的,好容易將身上的腰帶解下來甩上了橫樑,誰知這破廟年久失修,便是當中的橫樑也都風吹雨打腐壞了,他蹬了腳下的石頭,還沒吊多一會兒,橫樑就斷了,一陣灰漫天而起,他這一頭一臉都是灰,想到自己連上吊都不成,心裡感傷,就滾下淚來,在臉上衝出兩條水溝來。

看得紫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倒嚇怕了,只抓起地上的揹簍,顫巍巍地問:“誰?”

奶孃見紫菱笑了,也忙過來看,見是一個書生,便忙對紫菱道:“你進去叫他到外頭去,我帶姑娘進去躺一會兒。”

紫菱應了便推門進去,口中直愣愣地道:“書生,你出去!”

那書生見來的是個小姑娘,方才用手擦了擦臉,原本的兩條清水溝瞬間變成了爛泥沼,忙放下揹簍,彎腰作揖,口中忙道:“小娘子拜揖。”

紫菱未曾講過這等禮儀,呆住了,奶孃見她呆立著不懂,便在外頭催促:“紫菱,你磨蹭什麼呢!快讓那書生出去吧!”

林旋兒忙拉住她,苦笑道:“如今咱們已這步田地,哪裡還講究得了那麼多,這破廟原是無主之地,那位公子先到了,於情於禮都該咱們叨擾,怎好趕了他出去?罷了!”

奶孃亦是覺得有些太強,便扶著林旋兒往裡頭去。

再說那滿臉花的書生一見了林旋兒,一時間竟也忘了所有,只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紫菱見他十分輕狂無理,執起手中的棒子,當頭便是一棒,喝道:“好生無禮的書生!”

那書生被打得痛了,向後踉蹌兩步,碰倒了他的隨身的揹簍,文房四寶灑落了一地。

林旋兒心中歡欣,便忙對奶孃道:“借那書生筆墨一用。”

奶孃去了,書生自是沒有話說,親自奉上,又只呆呆地看著林旋兒,又捱了紫菱一記悶棍,才訕訕地躲到一邊去了。

林旋兒奮筆疾書,不過須臾,便將藥方兒寫好摺好遞給了奶孃,囑咐道:“媽媽這一次去切記,我不過吃了些蓖麻籽兒,並不是鼠疫,若人問起也好回答,這藥只需一副,您就置辦些乾糧藥罐再來,另幫我買一條男裝的衣裳鞋襪。”

奶孃疑惑,忙又問:“要男裝衣裳作甚?”

“只管買來便是,我如今身上不好,說不得,待吃了藥,我再與你細說。”林旋兒說罷,催奶孃快去,奶孃去了。

林旋兒只覺天旋地轉,險些躺下,紫菱忙扶住她。

那書生眼尖,忙不迭從自己的揹簍中拿出一床硬邦邦的破棉被遞給紫菱,又怕再捱打,便不敢看著林旋兒,只對紫菱道:“小娘子,我這裡有一床破被,你家小姐嬌柔,躺在地上著了涼,不如就將這被子墊上吧!”

紫菱回頭看看林旋兒,接了過來,紮了一束乾草,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掃淨,又找來些稻草,才將那破棉被鋪上,將林旋兒扶到上頭躺了,惡狠狠地對書生道:“你也是個讀書人,沒有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麼?我家姑娘在這裡,你若還是個懂禮數的,也早該出去了,還等我打你嗎?”

書生見了,誠惶誠恐,果然出去了。

紫菱這才用袖子擦了擦林旋兒的額頭,上面一時一層綿密的細汗。

一路折騰加上腹痛如絞,林旋兒只昏昏沉沉睡去了。

不多時,只聽到紫菱吼道:“你這個該死的畜生!”

忙睜開眼睛,只見那書生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紫菱正用手中的棒子拼命往他身上敲,她忙撐起身子來,輕聲道:“紫菱,你這是做什麼?”

紫菱轉頭看她醒了,忙扔掉棍兒跑過來,指著那書生道:“我才見你睡著了,見外頭快下雨了,擔心你頭上的瓦片漏雨,便到外頭找個大葉子來給你擋雨,誰想我剛進來,就看到這個色膽包天的畜生一步步朝你走過去。”

那書生聽了,忙抬起頭來看著林旋兒,苦笑道:“小姐,休要聽姑娘渾說,小生並無惡意,我在外頭隱隱聽得小姐叫水,便往外頭找水去了,來了不見姑娘,本想放在小姐身邊就走的,誰想姑娘竟誤會了。”

說罷捧出一個竹筒,放在地上,想來必是方才捱打的時候將這竹筒緊緊抱在懷中了,胸口的衣裳已潮了大半。

林旋兒看這書生已洗乾淨了臉,面龐清秀堪比女孩兒,只是如今被紫菱一頓打,已然鼻青臉腫了。

他也是一片好心,林旋兒只看他笑道:“謝過先生,我不渴。”

並非真的不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書生眼神清澈,說話八股,雖說看來不像壞人,但人又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