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早已等在那裡了,輕裝上陣,一見了南辰過來,都翻身上馬,準備出發。
林旋兒四下瞧了一瞧,只見前頭空著兩匹馬,其中一匹便是那日自己見到的“野馬”,又有一匹稍矮一些的,便皺了眉頭對南辰道:“我不會騎馬。”
“我倒把這個給忘了。”南辰拍了一拍頭,便輕笑道:“要不,我找人與你同乘一騎如何?”
她還是個姑娘,如何得騎馬?想到這裡,她只有硬著頭皮道:“我要坐車。”
正說完,只見白露往裡頭出來,領著家裡三四個媳婦婆子,每人提著兩個大包袱過來,都用不同顏色的宮緞包好,又悄悄將林旋兒拉到一邊交代道:“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妥當了,前頭白色的那個裡頭是些姑娘用的東西,你不是後兒個就是信期了麼?這回可別再忘了,隨性的都是男人,自己多加些小心。那藍色包裡頭裝的是你在家常看的書和文房四寶,綠色的包裡裝著十套給你換洗的衣裳,赭色的包裡是一些洗頭、洗浴的桂花油和巾帕。”說完又悄悄從身上掏出一個荷包來遞給她道:”這是你的月銀,平日裡送了來都只收著,我幫你數了數,三百六十八兩,你貼身收著,雖然跟著三爺去,但也需些錢財防身才是。”
那頭馬上的慶祥平日裡就見不慣林旋兒輕聲慢語,如今又見這樣,心中難免厭煩起來,便騎到英介身邊冷笑道:“可不要坐車麼?瞧帶那些個東西,只怕沒有一輛六騾大車還帶不走呢!真沒見識過,酸腐書生!你新婚妻子都沒那麼送過你!”
英介不搭理,只白了他一眼,但心中也著實想,又不是大姑娘出門子,哪裡用得著這樣,眾人口裡雖不說,但瞧著也不像,南辰便命人將車子拉來討好,那些婆子們將東西都放在上頭,正要走,只見裡頭天佑狂奔著過來,一面跺腳一面吼白露道:“你怎麼騙我!”
抬眼瞅見那些馬兒,又見了南辰,慌忙憋住,漲紅了一張臉,也不敢撒潑,畢恭畢敬地垂手立在一邊,見林旋兒要上車,心下著急,又不敢造次,只憋得難受,眾人騎馬先行,英介趕著車子在後頭跟著,他這才忙著上前對著英介央告道:“好哥哥,你讓我同先生說句話兒,只一句!”
英介見他可憐,便將馬車勒住,小聲道:“快些兒,咱們雖不趕著進城,但三爺是要進去的,回頭耽擱了就不好了。”
“很快,很快。”天佑忙笑著答應,便繞道轎簾子便,輕聲喚道:“先生。”
林旋兒掀開簾子,只見他捏著聲兒對林旋兒道:“先生,前兒個咱們在山
上見到的那些枯骨,都是先前咱們這園子裡的大夫,你來的那天,三爺讓人把他們送出園去了。”剛說罷, 便聽到英介前頭揚鞭,駕車而去。
且說這天佑揣著撿來的那塊兒玉石去送給彩雲,這個彩雲便正是惜文身邊服侍的一個二等丫頭,平日裡常在藥廬間走動,一看到天佑掏出那塊兒玉佩,便忙問他:“是不是周大夫回來了?”
天佑拿著那塊兒玉佩半日沒有回過神來,才又問:“什麼周大夫?”
“經常捻著鬍鬚走來走去的那個周大夫,你去年牙疼還是他給你的藥,這都忘了,不是說三爺讓他們都到山上寫醫書去了麼?你見過他了嗎?”彩雲接過那玉佩,瞧了又瞧,才又篤定道:“沒錯,便是這個!這是周大夫祖上傳下來的隨身玉佩,你這人,又是怎麼從他身上騙來的,我記得他曾經說過,玉在人在!”
天佑聽罷,登時只覺得喘不過氣來來,難道?這不可能!
於是忙又上前將玉佩放在彩雲的眼前,問道:“你再仔細看看,這樣的玉佩不是多數都一樣的麼?你怎麼就肯定是周大夫的!”
彩雲伸出手來戳了一下他的額頭,小聲道:“你當我是你啊!沒有瞧清楚能亂說話麼?你看,這玉佩後頭便刻著一個周字,你沒有瞧見麼?”
天佑拿到自己眼前又細細看了一遍,只見一個彎彎曲曲,像是畫兒一樣的符號在後頭,便嘆道:“這哪裡是周字!難道你欺負我沒有念過書麼?周字我是見過的,一扇沒有門檻兒的門,裡頭還有些東西,這個不像!”
彩雲嘆了一口氣道:“你還真是笨!這個是秦篆,秦朝的字,不知咱們現在寫的,知道了麼?上次周大夫喝醉了,就拿出來給大家瞧,我也見過,不會錯,就是他的。”
話說這天佑心雖然大字不認得幾個,但從下便耳聰目明,他父母也是在這院中當差的,常常給他講些主僕之道,彩雲的話他先前不信也罷了,如今信了,心中便慌了起來。
那些枯骨便是以前園裡給老太太看病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