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扎掙著說些英介待她如何好的胡話,一時清醒了,看到林旋兒端了痰盂兒來給她接痰,又仔細檢視,一時心中羞惱,只恨自己為何這樣老吐痰,眼見一個爺們如此細心照顧自己,只覺得心中不安,少不得翻來覆去,說些客套話。
林旋兒也倒不理會,只見她稍稍好了些,但卻又仍未清,便著紫菱又上外頭買了些附子來,炮去皮破為八片,再加入大青龍湯中,又煮了一碗來吃了,方漸漸平了,得以安穩睡去。
林旋兒這才得了空兒,慢慢歇了一回,只覺得頭困眼乏,自己診了一回脈,幸而只有些疲憊,並無任何感染鼠疫症狀,便也安了,又隔著窗子和英介說了幾句話,只告訴說嫚香情況見好,這肺鼠疫雖是最嚴重的,但卻也有些好處,能不能夠治得好,只看這兩三日的光景,如今一切都好,雖有變數,但也不必過於擔心,英介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林旋兒只笑道:“我行醫,為的是活人命,且不是這些,快別如此計較了。”
說罷看嫚香睡得香甜,便也就趴在桌案上,閉著眼睛養神小憩一回。
裡頭正生死攸關的時候,外頭眾人一步不敢離開,只聽得大門外頭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秉著兵器叮叮噹噹地響。
卷一 昔日又復來 72。惡吏
72。惡吏
英介心中暗呼不好,便過了照壁出門去瞧。
可不是麼?只見早上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幾個衙役帶了約莫二三十的公人過來,人人凶神惡煞,個個手持利刃,裡頭一個捕頭面帶怒色瞪著自己,已命人將弓箭燃了,對準醫館,口中喝道:“憑他是哪裡的王八羔子,他的功夫再了得,也甭想逃出我的管區!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公然阻差辦公!給我燒了這破醫館!兄弟們衝進去,人畜不留!”
正說著,只見一個絡腮鬍莽身大漢站在門口,便知是那些人口中的強人,只上前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不再說話。
後頭的那個衙役便是早晨被打得滿地找牙的那個,他聽了捕頭的話,只望著英介獰笑道:“讓你看看馬王爺幾隻眼!你不是功夫了得麼?我這裡就讓你成箭豬!給我。。。。。。”剩下一個“放”字還沒說出來,冷不防被前頭捕頭一巴掌打在臉上,先前已經被英介打得腫了半邊,這一巴掌極重的,又打腫了另外一邊,一時又羞又惱,只得捂住嘴巴站在後頭,不敢言語。
英介見了,也不懼怕,走到前頭對著那捕頭道:“煩官爺鎖了小的回去,這事與醫館裡頭的人無關,是我一人所為,或殺或刮,悉隨尊便。”
那捕頭聽了,抱拳還禮,又命人將箭頭上的火熄了,又跟英介說了一回話,卻總不提那鼠疫之事,問他近來可好,又問他可是抱恙,拉拉雜雜說了好一會兒,才對身邊一個衙役使了個眼色道:“咱們辦的可都是公事,自然要秉公辦理,不偏不倚,也總不能聽那賴二的一家之言,也的聽聽醫館裡頭大夫的話不是?你進去問問出來回話,這位爺帶來的姑娘是否真是鼠疫?”
那小衙役聽了,忙捂住佩刀往裡頭跑,只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裡頭廖瑾瑜,奶孃並的紫菱都嚇傻了,誰也不敢搭理,那小衙役看裡頭屋裡栓著門,也不進去看,只細看了紫菱一眼,便又折了出去,對捕頭道:“沒有什麼病人,那姑娘好好兒地在裡頭,只被我們嚇得夠嗆。”
賴二在後頭,聽到這裡,急了,忙出來道:“哪裡就好好兒地站在外頭了,昨兒個還要死了呢!待我進去瞧瞧!”
還未等英介出言阻止,只見那捕頭命人將他拿了,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在這裡也有你鬧事兒的份!一點兒規矩也不懂的東西,爺們又爺們站的地兒,娘兒們又娘兒們站的地方!那裡頭都是女人們的地方,豈容你亂闖亂撞!莫不是想搶奪!把他給我捆了!我倒要好好審審他,為的什麼要平白無故誣告好人!莫不是想訛詐!”
一席話說得個賴二無言以對,只不敢再聲張,卻看著英介發愣。
英介也愣了一下,這廝方才還氣勢凌人喊打喊殺,怎麼一時間倒變成了個笑面佛,又說要不偏不倚,又說要懂規矩,又捆了賴二,正欲問,那捕頭已帶人走了,臨走還陪笑道:“這位爺千萬別見怪,這也是上頭的意思,但凡發現了這鼠疫,必是得查問一番的,若在咱們轄區放了出去,將來咱們衙門裡從老爺到我們這些跑腿兒的,都保不住腦袋,所以方才冒撞了,您可千萬別再心上!”
說罷便絕塵而去。
這裡英介也納悶,回頭看時,只見大旺並幾個男人見有事過來幫忙,這會兒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