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腿兒也要幫他找著,他平日裡在咱們這裡贈醫施藥從不計較什麼,我若是這點兒小忙還幫不了,我娘還不打斷了我的腿兒,我這書都是打大柵欄兒後頭的一個印刷房中進的貨,我走一遭,中午前一定回來。”
紫菱看老王頭在裡頭翻來翻去,想必是找不著了,更急和攻心,衝上來看了一眼,便聽了老王頭的話,見他要放下攤子去,便攔他道:“王大伯不必去了,我家爺記得方子呢,只是我不會寫字,讓外頭看了醫書抓藥去,那姑娘躺著,生死不知,也不知道能不能捱到中午,這麼著吧,煩廖先生跟我走一趟,到那屋子外頭去,他說了你寫下來,咱一一念給咱們聽便是了,只怕我家爺見我把廖先生也捲進來,要埋怨我呢!”
廖瑾瑜聽了,忙捲了攤上的筆墨道:“快走吧!”
兩人來至門口,向裡頭說了話,林旋兒便道:“煩先生寫下來,麻黃六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灸),杏仁四十片(去皮尖),生薑三兩(切片),大棗十枚(劈),雞子大石膏一枚。”
廖瑾瑜奮筆疾書,寫完了又唸了一遍,正要走,林旋兒這才又道:“待我想一想,水用九升,先將麻黃減二升煮了,把浮沫兒撇了,在放如其餘六味煮好之後,要取三升去渣送來。”
等她說完了,紫菱忙上前問道:“多早晚送來!”
林旋兒聽了笑道:“這傷寒上頭的病,必是不可避早晚的,立刻煎好便送來吃了,也好讓我看看這藥終究好不好,也或清減、或添換藥材才使得,快去吧!”
那廖瑾瑜還欲再念,紫菱已往裡頭跑了,不過一會兒又回來,對著屋裡朗聲道:“除了麻黃,其餘一概都有。”
“外頭買去!要快!”林旋兒在裡頭吩咐。
那裡英介忽跑上前來,面露難色,吶吶地道:“柳大夫,我實在對不住您,從您收治嫚香到這會兒,我還沒有給您一文錢,並不是我囊中羞澀沒有錢,也不是我小氣不肯給,我這些年也積攢了上百輛的銀子,這次我家去,我們家爺還給了我一百幾十兩,這些錢我都揣在身上,只是剛進了滿福堂,那大夫便說要銀子,許是見我給得爽快,說她病得太重,要三百兩方使得,我便將身上所有的銀子並一塊兒祖傳的玉佩給了他,只三百兩有餘,誰想他說讓我等著,那頭就讓人報官來拿我們,我上茅房的時候聽了那廝在外頭說話,這才跑出來的,如今身上竟沒有一分錢,雖有一個玉質對牌,但那是我們家爺使我辦差事的,我家爺待我恩重如山,便是丟了我的性命也不能丟了那個的。”
林旋兒聽他說了,只在裡頭笑道:“不過是些尋常草藥,不妨事的。”說罷又叫紫菱往自己屋裡拿錢去,紫菱平日裡耳濡目染,才聽英介說話,心中便早已猜到他沒有錢,林旋兒賠錢給人看病也不是頭一遭了,司空見怪,不等英介說完林旋兒吩咐,早出去買藥去了。
英介有感於懷,那樣一個大男人,竟哭哽咽無聲,還得奶孃勸了他兩句。
這頭廖瑾瑜心急如焚,只站在門口踱步,不是嘆氣,就是捶胸頓足,弄得英介反倒有些不解,小聲問道:“這位先生如此著急,可是認識嫚香?”
廖瑾瑜嘆道:“這位爺你有所不知,裡頭的柳大夫也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小生今日哪裡還得在這裡活生生地站著,恐怕早已連屍骨都已化作塵煙了,她不但治我體膚,更解開我的心結,使我又想著世間的好,我只是想到等我的救命之恩尚且無以為報,柳大夫又這樣的將生死置之度外,奮不顧身救人。。。。。。”
他原想說,鼠疫之禍猛於虎,朝廷便是讓官府施藥也無濟於事,這裡林旋兒連個藥草都尚不俱有,如何能夠安然度過?但想到林旋兒還在裡頭,病人的家人又在,便打住了,後話便不好再提,只也哭了起來,頭裡還只嗚嗚咽咽的,越想越是傷心,竟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奶孃從裡頭拿了一些個簡單的飯菜過來,見兩個大男人站在堂下風地裡哭成一團,又氣又好笑,便道:“你們先別哭了,過來吃飯吧!這病人在裡頭,扎掙著要好些了,聽到你們哭成這樣子,不是給她洩氣麼?大娘我不求你們幫柳大夫什麼大忙,但也別這樣讓他在裡頭聽了心煩,只讓她專心給嫚香姑娘治病吧!”
兩人相視了一眼,也只覺得彆扭,都紅了一張臉,回到房中吃過了飯,一時紫菱帶著藥回來了,又忙著煎藥,連飯也不得閒吃,只趕著將藥送過來。
那嫚香吃了藥,又過了半個時辰,方才緩過勁兒來,喘也平了,咳也少了,便是體溫也漸漸下了,只還是一身兒冒汗,糊里糊塗的,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