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中,盡是擱置的農具。大白菜在冷風中凍得直打哆嗦,襯得一片死氣沉沉。
兩人心下一緊,直覺告訴自己,村子出事了。
祭奠(下)
冷風在死寂的空氣中吹過臉頰,惴惴不安的情緒讓人心煩意亂。
隔著村口約莫百米的地方,兩人同時詫異的駐足。靳佳玉伸手指著那個前方趴在地上的身影道:“那人……暈倒了?”
沈汐叢連忙跑上前,顧不得疲憊的身體,把那人轉了過來,面向自己這邊。只見他眼下青黑,嘴唇發紫,渾身癱軟。掀開眼皮,已是白眼球居多。靳佳玉試探的伸出手指放到他鼻子下方,後又略顫的收了回去。
“他……好像死了。”
“你看這裡。”沈汐叢聲音冰冷,指著那人的腳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靳佳玉看到了兩個小血洞。
“原來……是被毒蛇咬了。怪不得臉上顏色慎人。”他頓了頓,又道:“可是,倒在村口,竟沒人發現麼……”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一驚。顧不及將眼下這個村民抬進村子,便起身鄉村內飛奔。
……
谷有亂葬崗一說,單指戰爭、瘟疫等大災大難過後屍骨過多無處掩埋,故而尋一荒山草草了事。經風吹日曬,歲月更迭,逝者肉身腐爛,荒山雜草叢生、白骨隨處可見。而此刻,沈汐叢靳佳玉兩人沿著村中的小土路,雙腿沉重肌肉僵硬,每邁出一步都彷彿盡了全身力氣。
饒是沈汐叢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此等景象。
土路邊、院門裡……無處不是三三兩兩倒在地上的屍首。他們死時症狀與村口那人大都相同,皆是臉色青灰,一副毒發模樣。起初,兩人還檢查死者身上是否有血洞蹤跡可循,結果無不令人揪心。到了後來,兩人已失了耐心一一觀察,因為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意外的機率微乎其微。
餘田村沐浴在血色的夕陽中,兩人站立在眾多屍體之間,久久不能言語。
“好像……被一群毒物洗劫了一樣……”靳佳玉喃喃著。
沈汐叢攥起他的手,道:“去、我們借住那戶人家看看吧。”
推開虛掩的大門,前院的景象與昨日清早幾人離開時無異。沈汐叢走到車前,無意看到了其中一個癟了的輪胎,疑惑道:“這車昨天還是好的,怎麼這會就……”
“先別管這個了。”靳佳玉瞥了他一眼:“去後院看看……屋主人是不是也、遇難了。”
兩人穿過連線前後院的土路,一片的白菜顯得地有些雜亂。又過了快要掉漆的內院小門,來到了主屋。
主屋內空無一人,清冷得襯著剛才村內的遍地屍體彷彿一場大夢。兩人又分頭找了主屋兩側的東西廂房,仍是沒有收穫。毫無線索的折回前院,途經菜地時看著歪歪斜斜倒著的白菜,靳佳玉似是想到了什麼。
“你說,這批白菜剛收割完,第一場雪也就差不多了該下了。到時候這菜怎麼辦?”
“我聽人說,白菜受得住凍。往上面蓋兩層棉被就夠了。”沈汐叢解釋著,不明白他這無厘頭的問題。
“這戶人家,給我們提供的棉被都數量有限,會有那麼多被子蓋白菜?”前者反問道。
“……那,搬到屋裡去?不可能,他家沒有那麼大的地方。”
靳佳玉抬頭認真的看著沈汐叢,道:“也就是說,他家肯定有那麼挺大的一個地方,我們還沒有發現。”
“而那地方……不會在頭上,就只能在腳下。”後者接道。
須臾,兩人走進白菜地仔細尋找著。果然不出所料,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有塊虛掩的木板。兩人抬起木板,一個一次能讓單人容身的地窖口暴露在眼前。靳佳玉抬抬下巴,把沈汐叢晾在了一邊,搶先一步順著梯子,爬了下去,道:“我打頭,你在後面跟緊。”
沈汐叢心下忽的一窒,他的這種做法,可不可以變相的看作是在保護自己?
靳佳玉小心翼翼的向下爬,到了底部由於沒有光照,兩眼一片漆黑,不敢妄動。忽的感覺腳下地面材質異常,不似水泥般堅硬也不似土路般鬆軟。這時恰好緊跟在後面的沈汐叢也爬了下來,靳佳玉道:“你還有沒有能照明的東西?”
“有……”後者猶豫答道。
“趕緊拿出來照照,我覺得腳下有點不對勁兒。”
沈汐叢閉上眼,再睜開時,幽幽的綠光小範圍照亮了地窖內部。他向下看去,眼前景象讓二人大駭,靳佳玉一個措手不及跌在了沈汐叢的身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