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區公所附近的公園,每到晚上九點就會出現身穿紅衣帽的小女孩,每次都是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那是怎麼回事?
《空中飛馬》:聖誕夜裡,幼稚園裡的電動木馬夜裡消失,隔天早上又出現?!難道木馬真的像童話故事說的一樣,會在空中飛嗎?
——推薦語——
本格推理的解謎興致及其過程的邏輯、技巧的趣味,與人類構成的戲劇——“小說”的醍醐味,基本上互相矛盾,也不易共存,這一點往往遭人詬病。不過,一旦將這兩項要素幸福地結合在一起,將會產生什麼樣的作品?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本作《空中飛馬》。製造這對神仙美眷的作者北村薰先生,透過主人翁“我”與扮演偵探角色的落語師春櫻亭圓紫老師,將要告訴我們,那些隱藏在日常生活中不可思議的謎團,其實充滿了珍貴的人性光輝與生命哀愁。
宮部美幸
——獻給父親——
織部的靈魂
□ 1 □
好睏——說到這個,高中時期,當我早上被叫醒時,真的好想睡。
該起床囉,聽到母親這麼催促,我還在半夢半醒之間掙扎了幾分鐘。哎呀,再睡十秒就好了。我穿著水藍色睡衣,跨坐在鐘擺上,在地獄的折磨與天堂的喜樂之間擺盪,一來一往地輕輕搖晃。再也沒有比每天早上在枕頭上磨蹭臉頰更舒服了,我還清楚記得,髮絲滑過臉頰與耳際,熟悉的枕頭上印著我臉孔的形狀。
那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不必刻意用“過去”形容。
“女孩子老是睡到這麼晚,小心嫁不出去喔。”
升上大學之後,母親大人不再叫我起床。我經常在快到中午的早晨或不算早的上午醒來,頂著昏沉的腦袋,一邊聽著她以“女性”過來人的身份虧我,一邊步履蹣跚地從二樓臥室下樓,走進廚房。
“又來了”
這時候,我會用不像女孩子的口吻,一邊嘀咕“男生就可以睡到太陽曬屁股嗎”或“早上爬不起來都要怪我天生有低血壓”,一邊洗臉。
所以,第一堂有課的日子真的很痛苦。大學的第一堂課比高中更早,還得從鄰縣千辛萬苦趕到東京,簡直要我的命。
直到一年級上學期為止,我都很認真上課。不過,並不是每天一大早都有課,有時候中午再出門也來得及,但這樣反而更痛苦。久而久之,我知道老師在上課後三十分鐘才會發下出席表。在大教室上課時,由學生在這張紙上寫下姓名和學號,這麼一來便算出席。早晨的三十分鐘。
聽說吃水果,早上是金;中午是銀;晚上是銅。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母親說,有益身體的順序是如此。撇開這點不談,若不論“精神充實度”的標準,單就“因為忙碌所以寶貴”的說法而言,早上的時間確實是十八K金。遲到三十分鐘也不算遲到,真是太誘人了。於是,念女子高中時,除了割盲腸,不遲到、不缺席、不早退,打掃時間從不蹺班的我,如今卻淪為遲到大王,這都要怪都市生活讓女人墮落。
然而,躁鬱症總是突然降臨。昨天,我看書看到半夜三更,今天一大早就醒了。順帶一提,我的嗜好就跟文學院的學生一樣,喜歡逛舊書店。昨天拿起來啃的是新潮社在昭和四年(一九二九年)出版的世界文學全集。我讀著科佩【注】的《獅子之爪》(La Griffe de Lion),下定決心要洗心革面。
【注】:科佩(Francoin Coppee),一八四二~一九〇八),法國詩人,以略帶感傷的筆調描述窮人生活而聞名。曾任職於法國陸軍部。
於是,今天早上莫名地神清氣爽。屋外淅瀝瀝地下著春雨,滴滴答答的雨聲,卻沒有令我想睡回籠覺。
我沒來由地滿心雀躍,下樓到餐廳吃早餐,說了聲“去上學囉”,便走出家門。
Attack—Attack!我無意義地喃喃自語,握緊傘柄走向學校。
這種高亢的心情與那種慵懶的情緒——想睡,正是一切的起點。
□ 2 □
白跑一趟的感覺真討厭。
我爬著文學院那長長的斜坡往校舍而去,有一種莫名不祥的預感。最近都沒有從容不迫地上第一堂課,所以對這件事感到不對勁——連我都佩服自己——不祥的預感或許因此而起。所以當我穿過天寒地凍的中庭、看到系辦前的告示板時,心想,我就知道!(停課。)
對了,我家廚房的餐桌上放著一個小醬油瓶。不知為何,去年老是有小羽蝨從瓶口跑進去。不管怎麼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