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
“那你先去吧,”他無奈道,“改日再談。”
少年掉頭就走,急著去追那檉柳田莊的七。
她陛下撥開隔簾走出來,“‘絕無可能!’?”她冷冷質問,“誰給的弒母神諭,你知道?”
大祭司轉過身來,含笑望住她道:“不相信神諭的大膽姑娘,原來這裡還有一個。”
她陛下絲毫不為所動,“說吧,”她道,“還等著圖特摩斯回來審你?你以為他會放過這天賜良機?弒母神諭?主神要真給出如此有違天倫的旨意,瑪阿特的天平早就該顛倒傾覆了!你由著那姑娘一句一句將你問得啞口無言,究竟是在護著誰?”
“不過是懷疑罷了,”森穆特大人低聲應道,“那天長公主從顯聖處出來的時刻,恰好就在掌藥祭司領受神諭離開之後。”
身居“阿蒙神妻”尊位的長公主竟然捏造神意假手祭司奪人性命?!
法老這一氣非同小可,登時連聲命人去將納芙瑞公主喚來。
“只是,”森穆特大人躊躇片刻,仍是趁此間隙問出了口,“殿下的婚事,是否要改日再問問曼赫普瑞——”
“行了!”她陛下冷冷道,“還要再來問我?那位少爺的樣子你沒看見?這大半年圖特摩斯算是白給他了,他對那孩子依舊是喜http://www。345wx。com歡得不知如何是好,瑪亞將軍妻妾娶得太多,千辛萬苦竟留了這麼棵有心無力的獨苗!這該說是另一種瑪阿特秩序下的平衡吧?”
大祭司長嘆一聲,不再言語了。
那位隨心所欲的小少爺,雖不至於失禮,但他離開的未免也太決絕了些,簡直就是迫不及待地將長公主一把推開的,這讓簾後的她陛下情何以堪?
“母后。”
王女納芙瑞長公主垂手立在覲見廳外,小心忖度她陛下的神色,不敢走近。
“讓她進來。”
女法老語聲冷冽,為了給長公主寬心,大祭司親自走到門邊來迎接她,“進來吧。”他溫言道。
長公主朝他徵詢地望了一眼,森穆特大人只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她靜候。她便慢步走到她陛□前,惴惴不安等待母親啟口,她陛下卻只顧翻檢手邊展開的文卷,指尖沿著潦草的世俗體行文一列列移過,新染了墨漬。
於是她等不及先開口了,“森穆特,”她問,明知故問,“曼赫普瑞來過了嗎?”
想來她今天心心念念儘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怎能料到她陛下將她召來,其實是為了另一樁禍事?
大祭司頷首不語,算作預設,卻又不是能讓她心安的臉色。
“他是……”她試探著,語調愈加輕微,“……拒絕了嗎?”
這很不好答,侍衛官毫無城府的表現讓最樂觀的旁觀者都要心灰意冷,但大祭司能說出口的事實,反而給長公主留了一線不真實的希望。
森穆特大人憐憫地看著她,不忍直言。
“臣還未能與侍衛官提及此事。”
“這樣啊,”長公主怏怏道,卻泛出些許笑意,站立的姿態也不似剛才那般戰戰兢兢了,“那麼,改天再問吧……”
她陛下終於抬起雙眼正視長女,她捲起文卷,道:“曼赫普瑞的事以後再說,我讓你來,卻有另一樁事要問你。”
長公主躬身應道:“是。”
“上年播種季第三個月第十五天,掌藥祭司奈巴蒙,上到至乘之地領受了一則神諭,神諭是他自行解的,解諭祭司處並無記載。”她陛下一句一頓,注視著長公主情不自禁,在她眼皮底下鬆了口氣,她後半句的質問不禁也和緩了口吻,“令人費解的是,顯聖處當值的神諭祭司對奈巴蒙祭司領受神諭一事竟也全無記錄,那麼掌藥祭司所領受的神諭,又會是誰轉給他的呢?”
長公主垂眼不語,似在思量。
“莫非你認識掌藥祭司奈巴蒙?”
“是,母后,”長公主應道,“女兒知道這位祭司是檉柳田莊的七的長兄。”
“奈巴蒙祭司的案子如今已轉到了哈普塞那布那裡,納芙瑞,你知不知道這位首輔大人是什麼人?”
長公主愈加不明其意,“母后?”她迷惘道,“首輔大人是永受神寵的神前第一祭司啊!”
“哈普塞那布在至乘之地越四十年修為,六華宅無從染指的禁地在他是再熟悉不過的故土,他要想查出當時假傳神諭的罪人,可不必費吹灰之力!何況這回牽扯的並非尋常小祭司,至乘之地若不能自剖以證清白,等圖特摩斯回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