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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能夠真的穩妥?”

那個女孩笑顏溫煦如春風,彎眉梨渦,與宮中的那些姬妾不一樣,對於男人實在是構不成威脅的,可是卻如同春風一樣,在無知無覺中,已經潛入了人的心底。

“我來這裡,是為你三哥來帶一句話給殿下的。”

女子微笑著,看著他慢慢下馬來,走到女子跟前,附耳過去。

他自出生起,便在這高牆中,看慣了君臣算計,兄弟倒戈這樣的戲碼,所以他慣於算計,卻忽略了人心,他這樣攻進城去,民心所向的問題,就像寒冰下的烈焰,朽木中的蟻穴,良久,他抬起頭,審視了一番,“我以為三哥只是納了一個宮婢,沒想到是娶了一個女太傅。”

女子一愣,笑道,“和杜太傅相比,妾是萬分都及不上的。”

李胥笑道,“謝謝娘子提點,”他眼裡竟然有些不易察覺的無奈,“可惜我和三哥總是不同的,我是賭徒,我回不了頭了。”

縱然還是隔著這麼多的距離,鍾簷還是清楚的看到,女子的雙肩微微的抖動著,慢慢抬起頭來,眉間的鈿花似乎下一秒就要花落下來,“我來過,把話帶到了,那也就夠了,只是希望殿下姑息這片生養你的土地和人民。”

她想必站了許久,腿腳都有些酸澀,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邁開步子去,跌跌撞撞,難得士兵們也不阻攔,鍾簷看著她翻飛的衣裙,由於著喊出她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卻終究換了語調,“奉儀娘子,且等等。”

女孩抬起頭來,在千軍萬馬中搜尋著聲音,終於找到了來源,腦子如電閃雷鳴一般,轟鳴之聲連成一片,風雨過後,那個布衣男子嘴開合著,說著,“奉儀娘子,且等等,草民……有東西要給你。”

女孩一愣,眼角忽然湧出兩行淚來,她想她一定是見過這個人的,卻不知道是在哪裡見過,她痴痴的望了一眼,終究還是慢慢走過去。

這是所有人才都注意到這個被捆綁在馬上的平民,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甚至連縉王默許了將他從馬上放下來。

鍾簷鬆了綁,活動了一下了筋骨,才一瘸一拐的走到奉儀的面前,所有人都看著他,看著他要把什麼頂重要的東西交給太子的姬妾,李胥也饒有興趣的看向了他。

可是鍾簷沒有在懷中掏什麼,反而底下頭下來,拾起一枚西風吹下的花苞,笑道,“你看,它落下了地,我們去替它去找適合它的枝頭,好不好?”

她望著即將枯萎的花苞,終於瞭然了這個人緣何會站在他的面前,她像是哭了,卻是笑著的眉目,她搖搖頭,笑道,“這朵花,它是從那邊的枝頭上落下來的,就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枝頭上去,不管別人說那枝頭多麼不好,花一定這麼想的……”她忽然將頭低了低,聲音幾不可聞,“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胥目睹著一切,可是事情卻並不像是他想的那樣,他們之間又會有什麼關聯,姓顧?姓顧!他忽然想林中盤問他姓名時,這個布衣分明說過他是姓顧的,他記得杜荀正結的那一門姻親也是姓顧的,難道?

李胥把目光轉向他,道,“怎麼?還沒有說完?到底要傳遞什麼重要的物件,不如讓本王也來看看?”

鍾簷心中驚了,走到她的面前,護住了女孩兒,抬起頭來,坦然對上李胥的目光,“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家傳的東西,要交給妹子。”

“哦?原來你就是奉儀娘子的兄長,那還真是巧得很。”李胥冷笑,心裡卻是不信的。

鍾簷仍然護住妹子,“縉王殿下,鍾某這裡倒是確實有東西受人囑託要帶給一個人,不是奉儀娘子,更不是殿下心中想的那個人,而是殿下您。”

“哦?”李胥挑眉。

李胥站起來,從包裹中取出一本藍皮卷子來,呈到了縉王的面前,映入眼簾的是《明鏡遺錄》四個字。

他拿起書,匆匆翻了幾頁,“倒是好書……”他看著眼前的人,揶揄道,“莫非要本王放下兵刃,安心讀書不成?”

“不是的,殿下可看見落款,此書是杜荀正杜太傅編纂於永熙年間,歷時十三載,嘔心泣血,前些日子才終於收整合冊,是……懷昭殿下……讓我帶給您的……”

李胥原本低頭看書的頭忽然抬起來,面色大變,“為什麼是他?是他帶給我的?”

“是的,殿下。”鍾簷望著背後那座燈火通明的那座城,“其實,他一直在等你進城去,不管是用什麼方式。”

他覺得可笑,他的母親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任何期待,他的父親也是,他的身後這片燈火通明的不夜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