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他也不清楚玄晶是金剛不壞之物,所以沒有交待。”
他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不可摧毀的東西,一物降一物,一定有特定的方法可以毀壞它。
雲華收斂了笑容,深深地望著薛睿,心中有些驕傲,亦有些悵然,這是他和韓玲的孩子,他期盼了二十年的骨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然長成一個出色的年輕人,聰明、膽大、又細心,遺傳了他們夫妻所有的優點。
“不錯,師父的確是告訴過我毀掉它的方法。”
“什麼?”餘舒拔聲道,她被他們繞糊塗了,剛剛雲華還說他嘗試過火燒刀劈都摧毀不了玄晶,怎麼現在又說他有辦法?
收到她質疑的眼神,雲華嘆聲道:“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實話告訴你們吧,要毀掉《玄女六壬書》,必須用到另外一件開國六器。”
餘舒思路急轉,將六件器物在腦中過了一遍,薛睿則是低頭飛快地尋找到《治國要術》上的幾行字,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純鈞劍?”
“純鈞劍!”
雲華點點頭,“沒錯,正是純鈞劍。”
餘舒看向薛睿,就見他手指在玄晶上划動,唸唸有詞:“指掌天下是玄女書,斗轉星移是七星尺,圓融智通是太清鼎,逢凶化吉是石如意,鎮懾山河是伏羲盤,無堅不摧是純鈞劍,原來如此,這就是開國六器的威力,果真驚世駭俗。”
餘舒聽得仔細,想是《治國要術》上提到了開國六器,被他一一對上號了,她也是頭一次聽全了六器之名,只覺得氣血上湧,忍不住地心馳神搖。
雲華見他二人失態,並不奇怪,他頭一回看到這上面的記載,受到的衝擊不比他們弱。遙想安武帝昔年,一代天驕,統攝百萬大軍,又有六器在握,逐鹿天下,是何等的的滔天氣勢?
“開國六器來歷非凡,不能以易推之。傳聞純鈞劍就埋在皇陵墓穴中,與寧真皇后陪葬,當年我費盡心機,都未能潛入皇陵。後來我盜取《玄女六壬書》逃離京城,嘗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能毀壞它,方才確定唯有純鈞劍可行,只是皇陵中機關重重,即便阿金武功了得,進去了一次,卻被困在**陣中,險些喪命。”
餘舒心道乖乖,您能偷到一件開國六器已經是牛得不行了,居然還打著另外一件的主意。
“這麼說,我們非要拿到純鈞劍不可了。”薛睿沉吟,“東山皇陵的確是戒備森嚴,單單外圍就有上千禁軍把守,日夜輪換,園陵中處處陷阱,要想潛入其中全身而退,除非是有飛天遁地之能。倒是每年聖祖祭日,人多事雜,可以勉強一試。”
雲華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先前阿金就是趁著聖祖祭日混進皇陵,可惜一無所獲。”
薛睿皺眉:“距離下次祭祖,還有半年時間。怕只怕皇上病重,等不及要為景塵破命。”
聽到另一個兒子的名字,雲華神情一變,猶豫地說道:“我算出天下將要大亂,北方孤星煞起,料是東菁王擁兵自重,來日必會犯上作亂。為了安邦定國,勢必要借用《玄女六壬書》,朱慕昭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哪怕他抓不到我,他一樣會先取天命太骨。”
父子二人說到一處,面色沉重。
就在這個時候,餘舒弱弱地插了一句嘴:“那個,我知道純鈞劍在哪裡。”
兩雙眼睛齊齊掃向她,餘舒趕緊坦白:“是景塵告訴我的,純鈞劍早就不在皇陵了,據說是許多年前,大安皇室出了一位離經叛道的皇子,趁著祭祖之日,闖入皇陵禁地,偷走了純鈞劍,然後那位皇子跑到山上去做了道士,臨死之前把純鈞劍獻給了師門,哦,就是景塵的師門。就在不久之前,景塵的同門師妹將純鈞劍帶給了大提點,似乎是當今皇上答應了正一道掌門人什麼條件,他們才肯物歸原主。所以純鈞劍現在應該是在大提點的手中。”
她看了眼薛睿,補充道:“就是你失蹤之前發生的事,我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不見了,後來你回京,我就把這回事給忘在腦後頭了。”
其實當時景塵對她說起這件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只恨自己沒長前後眼,早知道純鈞劍有這麼大的用處,她就是搶也能從水筠手上搶過來。
雲華不禁苦笑:“天意如此,我得到了《玄女六壬書》,純鈞劍卻在朱慕昭的手上。”
餘舒不止一次聽他直呼大提點的名諱,不難猜測這兩人當年肯定有一場恩怨。大提點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變了又變,從初見時的驚為天人,到此時不剩分毫好感,變為深深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