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還不知道要怎麼艱難呢。”
阿愁一默。香草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李穆那人狡兔三窟,明明除了花間集之外,他還有其他許多生財的渠道。不過她轉念就想到,看來花間集是李穆用來擺在明面上打掩護的。
她自是不會去拆穿李穆的偽裝,只道:“廣陵城裡都在說,小郎在京城如何要風得雨,我還真當他在京城如何自在呢。”
“自在?!”蘭兒一撇嘴,也壓低聲音道:“你也算得是小郎的心腹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不僅我倆想回去,小郎也不想留下呢。可又有什麼法子呢?上頭一天不鬆口,我們也只能陪著那些人陷在這裡一天……”
“蘭兒!”香草立時低喝了一聲。
蘭兒翻眼看看那一向謹慎過頭的香草,道:“放心,我知道分寸。這不是阿愁剛來,得叫她心裡有數嘛。”又湊到阿愁耳旁小聲道:“這院裡也不是什麼清靜的地方,除了我們幾個你早認得的老人兒,其他人你誰也別信。小郎說了,除掉老鼠還會再來蟑螂,所以都沒動那些人呢。”
交待完這些話,她這才揚聲叫來院裡的小丫鬟去清理浴室。
直到看到一個小丫鬟又招來兩個健壯的小廝,將阿愁用過的浴桶給抬了出去,重新將一個鏨金包銅的奢華大浴桶抬進那浴室裡,阿愁這才徹底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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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愁在西三院裡洗個了澡,卸了妝容,又換了衣裳後,便由蘭兒領著她去和嶽娘子等人匯合了。
許是她妝前妝後的模樣變化太大了,蘭兒再領著她走在王府內院裡時,路上遇到的下人們似乎都把她當作是蘭兒的跟班了,竟都沒一個人多看她一眼。
蘭兒對於這樣效果很是滿意,便悄悄跟阿愁說笑道:“這樣也好,下次你再出門還那樣打扮起來,別人也就不知道你真長什麼模樣了。”
因蘭兒也不知道王府大總管把那些梳頭娘子安排在了什麼地方,等問了人才知道,原來竟被安排在一個極偏遠的小院裡。
阿愁跟著蘭兒在下人院這邊左拐又右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嶽娘子等人所住的院子。
許是因為她們是大王親自邀請來的客人,即便地位低下,即便王府裡面住房緊張,大總管依舊專門給她們撥了一個院子。雖然這院子極小,一共也只三間屋而已。便是阿愁不住在這裡,十一個人一起住著依舊很是擁擠。
見有蘭兒在,嶽娘子便頗為王府著想的給阿愁解釋道:“大總管考慮得周詳,知道我們幾個身上都擔著差使,是要常常出門的。這院子雖然偏了些,卻緊臨著一個通外街的小角門,以後我們出入也能更方便些。”又對阿愁道:“今兒王府裡會替我們辦個接風宴,你雖不住在這裡,可也一定要參加的。”
阿愁聽了,忙斂袖應了下來。
蘭兒見她一時不會回去,便笑著說:“那起更時我再來接你。”
阿愁答應著,正要送蘭兒出去,聽說她回來的梁冰冰跑了過來。
見阿愁頭髮還微溼著,梁冰冰便知道她是沐浴過了,頓時就紅了眼,滿腔嫉妒地道:“還是你抱了個大粗腿的好!我們都只能匆匆擦上一把而已。”又揪著領口一陣抱怨京城的天氣。
當初在夫人府時,蘭兒和梁冰冰不曾有過什麼交集,自然不知道這梁冰冰天生就是這麼一張臭嘴。她原就跟阿愁交好,如今阿愁又得小郎重用,她就更把阿愁當自己人了。聽到梁冰冰這不友善的話,她頓時覺得她家阿愁被人欺負了,便頗為不善地盯了那梁冰冰一眼。
梁冰冰是極自我的一個人,從來就不會去在意別人拿什麼樣的眼神看她,便是她注意到了蘭兒眼裡的敵意,她也給直接無視了。
倒是阿愁,不願意蘭兒誤會了梁冰冰,便笑著打圓場道:“我那個妝容就是她給做的。怎麼樣,她很厲害吧?”
她這話,卻是立時就叫蘭兒覺得,她家小阿愁也忒忠厚善良了!也難怪她家小郎總也不放心她,總要把人圈在眼前了。若是就這麼放任不管,這孩子遲早要被人給生吞了!
只是,她到底也要給阿愁一點面子的,便不鹹不淡地對著梁冰冰點了個頭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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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們這些梳頭娘子地位低下,可她們好歹都是大王親自開口邀請來的客人。便是她們沒那資格跟宜嘉夫人比肩同席,照著禮儀規矩,王府裡也不好怠慢了她們。所以大總管便命人在她們暫住的這個院子裡給她們辦了一桌酒,又派了幾個在內院當差的體面娘子出面作陪。至於大總管本人……
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