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山頭,兩個大男人身上都揹著大包小包的裝備,小安氣喘吁吁地緊跟在後,倒也不肯叫一聲苦。
時值深秋,清晨山裡已有些清清洌洌的涼意。爬了近兩個鐘頭的山,終於繞到地頭,潭水青碧,一半隱在山壁的崖洞中,一半暴露在外。我伸手一試水溫,陽光直射的那半還好些,隱沒在洞中那半潭碧水觸手冰冷,更因為半隱在山洞中,看去濃碧如墨,深不可測,就是那裡和墓中水道相接,讓我當日能逃出生天。
“小安,這水很冷,聽我一句話,在這兒等我們好不好?”實在不想讓她去冒險,我試圖做最後一次努力。
小安不吭聲,輕輕一笑,脫掉了身上的罩衣褲,露出一身泳裝,纖長秀腿、柔軟圓潤的起伏,露著一截白生生細溜溜的腰,中間是一個可愛至極地小圓凹。看得我心蕩神搖,一時口乾舌燥忘了自己剛剛在說什麼。
小安看著我的呆樣撲哧一笑,紅著臉極為熟練地解開裝備穿上了她的潛水靠衣,說:“你別擔心,這潛水衣很保暖,你要不要也換上一件?我幫你多帶了一件。”
“也好。”這個狗屁異能雖然能讓我在水中呼吸,但是倒沒有不溼衣服的法門。要讓我在小安面前光溜溜地只穿個褲叉下水,這也太丟他姥姥的人了!接過衣服。快手快腳脫了外衣把連身的潛水服換上,又幫著小安調節好衣服和麵罩,在我們兩個之間扣上了安全繩。
來之前潛水教練又再三叮囑,這一筒空氣最多隻能用上120分鐘,要是水深超過20米就只能用上一個鐘頭。這個水道水深雖然遠沒有二十米,但曲折湍急,據我的估計足有二百來米長。小安他們地經驗不足。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安全到達,我實在是捏了一把冷汗,就怕把小安丟了,所以堅持在我們倆之間掛上這麼根安全繩。
反正俺壯得很,背上兩個氣罐,以便他倆回程,又能當壓重物,一舉兩得。至於進墓後探洞地用具我也背了大半。只留幾個小件讓其根帶在身上。檢查完裝備,一切完畢,我大聲問:“怎麼樣?好了嗎?”
小安深深吸了口氣,含上呼吸器,和其根同時比了個OK的手勢。
“走!一定要跟住我!”我大喊一聲當先下水。
進入水中,我緊閉口鼻。那種久違的感覺蜂湧而來,四面八方的水流之中彷彿分出了無數的細流,從我暴露在外的肌膚湧入身體,緩緩流入肺中,又瞬時散到四肢百骸,肺腑一片清涼。呼!這時候我倒有些後悔換上了密不透風的潛水衣,反倒讓我憋悶了不少。
水下一片漆黑,藉著小安她倆地頭燈,我也只能勉強看清一米左右的事物。水底下隱隱漂盪著深色的水草,洞壁的石頭滑不留手。佈滿滑膩的青苔。扶著石壁逆流而行。格外吃力,我指指前方。做了個前進的手勢,一馬當先奮力划行。其根和小安掙扎著也慢慢往前游去。
地下的水流湍急幸好倒沒什麼岔路,捱過入口處的急流,又艱難往前挪了幾十米,水勢慢慢變緩,凹凸不平地石壁也漸漸變得平滑,顯出人工雕鑿的痕跡,看來已經進入了墓道。我不時抽空檢視小安和其根的水壓表,幸而一切正常。
水道愈來愈窄,漸漸傾斜向上,我扒拉著水道的底部,向上用勁,象只章魚似的匍匐著前行,一邊拉著安全繩幫小安往前挪。其根倒還真是專業行家,潛水雖然新學不久,遊得卻似模似樣,自從進了墓道,他的行動更是迅捷,和在陸上木頭木腦地樣子截然相反。
沿著記憶中水道匍匐前行,前路越來越熟悉,甬道也變得越來越方正,顯然離墓坑不遠。三人半爬半遊地在黑漆漆地水道中折騰出一百多米,“譁!”我的腦袋終於露出水面,壓力頓時一輕,“咚”地一聲重重撞上了甬道頂。咳!AB個C!我喃喃地罵道,明知道這兒水道頂低,我怎麼還是又吃了個老虧?!趕緊按著小安的頭頂,輕輕扶著她抬頭。
“呼!”小安吐出口中的呼吸器,嘴唇發紫哆嗦著低聲問:“阿,阿銳,到,到了嘛?!”
我心痛地望著她慘白的臉頰,說:“馬上就到出口了。”半抱半扶著她往前挪了幾米,空出位置讓其根也浮出頭。“就在前面大約十米。”我指著前方幽暗的出口大聲對他倆說。
挨個爬上岸,小安他們倆在頭燈幽暗的光芒下,摸索著把各自身上重重的裝備解下,放在一邊。其根掏出強力電筒,開啟,一瞬時墓室之中光明大放。
“呼,我又回來了。”我輕聲對著墓洞深處說。
墓室的格局和我的記憶並無二至,但是有了光亮地墓室和我當時在黑暗中看到地樣子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