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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靈二帝賣官錢入官庫,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之,還不如桓、靈二帝。”司馬炎聞言大笑,“桓、靈之世,不聞此言,今朕有直臣,顯然比兩人強些。”由此可見司馬炎的明白和寬容。

一個明白寬容的皇帝按理應該能夠成為一個很不錯的守成英主,但貪圖享受和沒有責任心抵消了司馬炎的優點,使他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昏憒荒唐的開國之君(分裂時期那些割據一方的小國皇帝除外)。對於一個平民百姓來說,好享受和不負責也許談不上十惡不赦,但對於一個權力人物尤其是國家元首來說,這兩個缺陷則是不可饒恕的,對國家民族的危害甚至超過昏庸和殘暴。

國家元首司馬炎奢華成這個樣子,就不愁官僚隊伍不競相效尤。歷史上任何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在開創之初,都有相當旺盛的進取心和開拓精神,君民臣子群策群力,生龍活虎一樣,為王朝的長治久安打下深厚的根基。也許只有晉國是個例外,司馬炎君臣在天下大定後,也像其他開國王朝一樣精力充沛充滿活力,所不同的是晉國的權力人物不是把富餘的精力用於開疆拓土和勵精圖治,而是用於驕奢淫逸和追求享受上。這裡有必要再現幾幕晉國立國之初豪奢淫逸的畫面:

晉武帝統治中後期,國家無事,文恬武嬉,奢侈無度,宰相何曾每日三餐飯最少要花費一萬錢,還愁沒有可吃的菜,以至經常無處下筷子。以當時的購買力,一萬錢相當於一千個平民百姓一個月的伙食費,何曾奢侈的程度簡直荒唐得令人噴血!

有其父必有其子,何曾的兒子何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大少“食之必盡四方珍異,一日之供,以錢二萬”,每日的伙食費是乃父的兩倍。有司馬炎、何曾之流的高官顯宦在上面垂範,晉國的各級官吏不再把安邦治國濟世安民當回事,而是把全部精力用於追逐紙醉金迷、競相鬥富的荒唐生活。

談到晉國的奢華浪費不能不提到石崇,他與國舅王愷鬥富的故事家喻戶曉。

石崇是晉國的超級富豪,他在荊州州長任上,指使治安部隊假扮強盜,靠打劫富商大賈的血腥勾當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政府官員強搶豪奪居然無人過問,由此可以想見晉國吏治###到了何種地步!石崇當強盜致富後,用贓款行賄上司,得以入京做官,加入了坐在辦公室貪汙受賄的官僚隊伍,積下了更大的家當,成為晉國的超級大款。他在京城建造了豪華的居室,僅姬妾就有一百多個,每人頭上和手上金光閃爍,佩戴的首飾價值連城。石崇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達官貴人公子哥兒吃喝嫖賭,流連聲色,拿贓款賭明天……

王愷是司馬炎的舅父,靠裙帶關係貪汙受賄積下億萬傢俬。此翁的官職和社會地位比石崇高,聽到石崇的豪富水準後心理很不平衡,在百姓飢寒交迫的歲月竟意想天開地和下級暴發戶鬥起富來。石崇是名副其實的土肥佬,絲毫也意識不到和國舅鬥富的後果,居然很自信地接受了挑戰。兩人鬥富從廚房開始:王愷用麥芽糖涮鍋,石崇用蠟燭當柴燒;然後賭到了路上:王愷在四十里的路面用綢緞作帷幕,石崇針鋒相對地把五十里道路圍成錦繡長廊;最後又回到房子上賭:王愷用花椒麵泥房子,石崇則用赤石脂作塗料……

王愷屢鬥屢敗,情急之下想起了最後的一張王牌,便入宮晉見外甥司馬炎,祈求皇帝助他一臂之力。司馬炎如果有帝王之風,就應該勸舅父即刻停止這種變態行為,然後在全國整治奢靡浪費的邪風。可司馬炎居然滿口答應,從府庫裡拿出西域某國進貢的一株價值連城的珊瑚樹,高約二尺左右,命舅父拿去鬥敗石崇。

王愷得此皇家奇珍後,自信心一瞬間增長十倍,揚揚自得地拿著珊瑚樹去石崇面前炫耀。石崇的回答是不發一言返身回屋,返回時手裡多了一柄鐵如意。王愷心想這傢伙八成是嫉妒得發瘋了,鐵如意能值幾個小錢?和珊瑚樹有可比性嗎?王愷正在納悶,不提防鐵如意向珊瑚樹砸下來。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皇家奇珍碎成數段……

王愷看到自己的王牌寶物毀於一旦,當即氣沖牛斗,要和石崇玩命。石崇的反應是從容一笑,說了聲:“區區薄物,值得發那麼大的火嗎?我賠你損失還不成嗎?”轉身命令貼身秘書取出家藏珊瑚樹任王愷挑選。秘書捧出的珊瑚樹有幾十株,高大的約三四尺,次等的約兩三尺,似王愷所示的珊瑚樹要算最次等的。石崇指著珊瑚樹對王愷說:“君欲取償,任君自擇。”事到如此,王愷只好認輸,兩隻腳抹油走人,連擊碎的珊瑚樹也不要了。

石崇既然富可敵國,來他家尋開心、打秋風和獻殷勤的賓客絡繹不絕。石崇也經常在家舉辦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