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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若是耽誤了我花種下播的節氣,可是要扣工錢的!”

見她如此囂張,崔廷克咬著牙轉身欲走,卻遠見著一身雪衣的麗人在攙扶下顫微微地走過來,不禁一愣,忙迎上前道:“福晉,您的病還沒未痊癒。怎得又出來吹風呢?”

“只是風寒而已,並無大礙。”塵芳咳嗽了兩聲,笑道:“崔總管,前面何事這般熱鬧啊?”

“沒什麼。”崔廷克不住地向綿凝使眼色,又道:“前面人多嘴雜的,您還是回房好生修養吧!”

塵芳見他言辭閃爍,心下起疑,冷不防推開他,向人群走去。待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梅林時,心頭頓似被活生生鐮了刀般的痛,忍不住一陣劇咳後虛弱地倚靠在廊柱旁。

綿凝不及照顧她,便衝上前去,擋在花農面前喊道:“不準砍!你們若要砍,就砍在我身上吧!你們誰都不準動這裡的一根樹枝!誰都不準!”

花農們頓時停下手,為難地看向朱鳳芩。

“一個奴才也敢違揹我的意願!”朱鳳芩冷笑了聲,向身後的兩個心腹侍婢道:“將這丫頭拉到柴房裡,不準給她飯吃!看她還敢犯上作亂嗎!”

話音剛落,她冷不防被打了一記耳光,著實一怔,半晌方回過神瞪著面前憔悴虛弱的人,恨聲道:“你敢打我!”

“我為何不能打你?”塵芳疲憊地扶著廊柱坐下,喘了兩口氣又道:“我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只因念在你與我有些淵源瓜葛罷了。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個小小四品都司的庶女,從窮鄉僻壤中提拔上來的女子,你知何謂尊卑有序,上下有別嗎?我是正室髮妻,你不過是個則室旁妾。在我面前,你竟敢三反兩次的挑撥離間,肆意妄為?這巴掌不是我賞的,是你自討的!”

朱鳳芩一時無語,動了動嘴唇,還欲想開口。

塵芳又搶白道:“國法、家法你無一遵從,又怎敢理直氣壯地站在此處高聲喧譁,支使奴才呢?我今日不是要教訓你,而是要提醒你。人生無常,懷善為本。需得為自己,為子孫後世積些陰德。莫道黃泉萬事休,因果迴圈幾人知。”

“好!說得好!”

聽得一聲喝彩,卻見胤礻我拍掌走了過來,身後則是面無表情的胤禟。眾人忙下跪行禮,唯有朱鳳芩嗚咽一聲,跑到胤禟身旁抽涕道:“爺,福晉打我!”

胤礻我厭惡的瞪了眼她,轉而走向塵芳,關切道:“九嫂,你沒事吧?”

“沒事。”塵芳牽強地笑道:“至少還有力氣教訓人。”

望著她黯淡無華的臉,胤礻我心中一驚,轉而道:“九哥,我看嫂子似病得不輕,歹請個高明的大夫好好診治一番了!”

胤禟瞟了眼塵芳,又指著面前的梅林道:“這是怎麼回事?”

仍與花農僵持在那裡的綿凝,高聲道:“貝子爺,他們要將這梅樹砍了栽花!貝子爺,這片梅林可是您授意栽植的,難道您連這也忘了嗎?”

“栽花?”胤禟望了眼朱鳳芩,恍然笑道:“是了,是我應允你的。既然這林子己伐了大片,那就索性都砍了吧!”

“九哥,你瘋了!”胤礻我面色發黃,詫異道:“你——你忘了自己當初是何等辛苦,才從杭州將這些梅樹移植而來的嗎?”

胤禟一愣,使勁搖搖頭,方道:“想是忘了吧。不過將這裡改為花圃,豈不更色彩繽紛,有推陳出新之效。”

“是我聽錯了嗎?”胤礻我不敢置信的望向塵芳,顫聲道:“九哥說他忘了?他竟然會忘了這片梅林?難道連你——”

塵芳苦笑地頷首,低聲自語道:“此刻方能深切地體會到穆景遠當初的煎熬,遺忘果真是能令人痛徹心扉,苦不堪言。”

“聽到了沒有?貝子爺都說要砍了!”朱鳳芩揚著臉,對花農們道:“你們還不動手!”

花農們忙應聲,推開綿凝繼續揮臂砍伐。此刻突然飛沙走石,風雨大作,豆大的雨點傾洩而下,打在身上隱隱做痛。見雨勢愈大,花農們只得收了刀斧,四下逃竄避雨。餘下的人也皆一陣混亂,慢慢地都散了去。

胤礻我正在慶幸之時,眼前人影一晃,卻是塵芳冒雨步入了梅林,不禁急道:“九嫂,雨大得很,你快回來!”

雨水當即浸溼了單薄的衣衫,塵芳渾身似籠著層白煙,茫然地環抱住一株殘存的梅樹。包紮著繃帶的手,輕輕撫摸過粗糙的樹皮,她紅著眼喃語道:“樹兒,你一定還記得吧!我說過,如果夏日的傍晚坐在你的身下喝著青梅酒納涼,冬日裡則欣賞著你紅芳吐豔,獨立冰雪,春天交芒種節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