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哦,他們去哪裡了?”胤礽隨口問道。
“綠柳別苑。”六合回憶道。
書房外侍候著的太監和宮女,突然聽到屋內皇太子的驚呼,皆慌張地蜂擁而入。只見胤礽面色灰暗,搖晃著身子,顫微微地指著門外,極為痛苦地道:“快!快把安巴靈武追回來!快把他給追回來!”
聽到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尚嬤嬤關上窗,轉身不禁奇道:“娘娘,安巴靈武真的會那樣做嗎?”
石氏邊欣賞著手中光燦奪目的蟾桂玉雕,邊道:“一個連自己同朝共事,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同僚都可以出賣的人,怎會如此輕易就放棄這個邀功的機會?看吧,若真不能如我所願,也算是那丫頭的造化了!”
“娘娘這個法子,想得極是巧妙。既能除去心患,又不用髒了自己的手。”尚嬤嬤讚歎道。
“跟頭栽多了,也會學乖的。”石氏冷笑道:“我不能動董鄂那丫頭,護著她的人實在是太多。可是那丫頭也會有在乎的人,也會心痛。這一次,我要她痛得撕心裂肺,我要她恨得寒徹透骨!”
祝融(二)
“春風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見花。 殘雪壓枝猶有橘,凍雷驚筍欲抽芽。 夜聞歸雁生鄉思,病入新年感物華。曾是洛陽花下客,野芳雖晚不須嗟。”
塵芳望著馬車外粉裝玉砌的冰雪世界,低聲吟誦。轉眼又見到一群頑童在雪地裡打雪仗,一個個玩得灰頭土臉的,不禁回首笑道:“看那些孩子,可真是調皮!”
胤禟瞟了眼,隨即放下車簾道:“外邊風大,小心著涼。”
攏了攏身上的紅色羽紗雪氈,塵芳道:“有兩個月沒見到小敏了,不知她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有大阿哥照料著,她自然不會有事。倒是你,怎得越發的清瘦了?”胤禟輕撫著她瘦削的臉,指尖下的肌膚是如此的蒼白冰冷,而美麗的眼眸總是在無意間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梅兒,你——”胤禟欲言又止,見她望向自己,忙道:“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嗎?狀元樓新請了位糕點師傅,最擅長做甜點,待得空我領你去試嘗一下。”
“好啊。”塵芳牽強地笑道,隨即卻被胤禟一把帶入懷中。
“梅兒,我說過,願傾其所有,換你每日裡的笑顏常開。”胤禟嘆道:“可是為什麼,你還是這般的不開心呢?你究竟想要什麼?我究竟要如何做,你才能開心呢?”
“我何曾不開心了?”塵芳疑惑道:“你這些日子是怎麼了?總是戰戰兢兢,疑神疑鬼的?莫不是——還在為那穆景遠的事生氣?”
“誰有閒情去計較那個洋鬼子?”胤禟冷笑道:“倒是你,怎得又惦記起他了?”
塵芳知他仍心有芥蒂,轉而道:“大格格也該滿月了吧?可曾取了名?”
“額娘給取了個小名,喚作悌兒。”胤禟打量著她道:“怎麼突然想到這事上了?”
“上次在你府裡見過婉晴,眨眼便過了七個月,細算來,你的大格格豈不是已出生有一月餘了。”塵芳垂首輕語道:“悌兒,悌兒,宜妃娘娘一定很希望能快些抱個皇孫吧。”
胤禟擰起眉,陰沉地望著她。想到了上月和胤礻我去探望表妹婷媛時的情形。
婷媛嫁於胤禩後,剛開始日子倒過得還算安生,只是對自幼便跟了胤禩的一個通房丫頭,頗有怨言。一日那丫頭失手打碎了房中的一尊玉觀音,婷媛便藉故想將她攆出府去,卻被胤禩阻止了。小倆口鬥了兩句嘴,婷媛一時怒火攻心,便病倒了。
事後,胤礻我嘲笑她是個醋罈子。婷媛卻冷笑道:“我不僅是醋罈子,還是醋缸子呢!別說是個通房丫頭了,便是入了宗籍的側福晉,庶福晉的,我都照攆不誤!”
胤礻我齜著牙,回頭對胤禟道:“這女人若嫉妒起來,可真是不可理喻。九哥,幸而你未過門的那位,倒還算大度。我眼瞅著下來,她倒不是個會爭風吃醋的主。”
婷媛立即接嘴道:“世上哪有不吃醋的女人!即便是母儀天下的正宮娘娘,都禁不住會醋海翻騰。戲文裡的楊貴妃那般受寵,還不是會為了女人和唐明皇翻臉,跑回孃家去?所以啊,沒有不吃會醋的女人,除非——”她看著胤禟逐漸拉下的臉,哼道:“除非這個女人根本不在乎你,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你!”
“梅兒,你會離開我嗎?”胤禟冷不防地問道:“就像以前一樣,突然間從我的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到你了。”
塵芳一愣,隨即笑道:“你問這個好生奇怪,我當然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