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說,她也應該明白了——
上天入地,海角天涯。
他對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卿卿我我的黏了許久,衛夕這才滿意的躺回了床榻上。
牧容為她蓋好被子,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本官無用,沒有找到你說的那些人。”
“……我說的那些人?”衛夕愕愣的眨眨眼,“我說了什麼?”
“杜冷丁,馬飛,還有那個……分必得?”牧容頗為認真的凝視她,坦言道:“花六其實尋來了幾個,但那些人貌似都不認得你。”
衛夕:“……”
為等她反應,牧容抬起她的下頜,幽怨的望著她道:“昏迷中也能唸叨這些男人,別告訴本官又是你在關外結識的,你到底置本官於何地?”
後半句他礙於面子沒有說出口:不把她娶進門,就是不放心。
衛夕抽了下嘴角,半晌後終於忍耐不住,彎起眼眸咯咯地笑起來。
艾瑪,她該說這些“人”都可以用來止痛嗎?!
“你笑什麼?”牧容有些懊惱,俯下身拿額頭撞了撞她。
這力道很輕,衛夕還是被他這個幼稚的舉動逗樂了,捂著前額笑的更歡,“我的大人呀!這不是人名好嗎?這是幾種止痛藥……材!”
牧容儼然不信,旋即擺出一副嚴肅震懾她,“一派胡言!哪裡的藥材叫這不三不四的名兒?”
“真真的!”
衛夕笑成了一朵花,臉色也紅潤了許多。見牧容沉默,面色愈發陰沉,她趕忙斂了笑,又一次半坐起身來,將臉往他面前湊了湊。
“看到了嗎?”她衝牧容眨了眨烏亮的眼睫,認真道:“大人,我的眼裡只有你,容不下別人。”
要說衛夕哪裡最美,不外於這雙脈脈含情的眼睛了。白日裡陽光璀璨,夜幕裡中盛滿星輝,會說話,會勾人,讓人稍不留意就會跌入這兩汪秋水裡。
如今,這雙眼睛裡清晰的烙著一個清雋的面孔,氣韻淡雅,神情愈發恬適。
兩人的眼光膠著許久,牧容抬手揉了揉衛夕的眼角,唇角斜斜一勾,淡淡吐出兩個字:“邋遢。”
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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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衛夕哄睡之後,牧容這才喚來了青翠照拂,自己則坐上轎子趕往鎮撫司衙門。
君澄帶著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衙門正堂,已經等待多時了。遠遠看到牧容,兩人回身行了一個力道,齊聲道:“見過指揮使。”
牧容頷首示意,意味深長的眼光落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這人名喚陳天晉,官至百戶。錦衣衛等級森嚴,陳天晉自然是鮮少和他會面。
“這是……”他不明所以,遂而看向君澄。
君澄直言:“大人,陳百戶知曉那腰牌之事。”
這腰牌當線索,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從何查起他也是一籌莫展。說來也巧,路過的陳百戶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的腰牌,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疾步走到他身邊,奪走了腰牌……
牧容端坐在官閣之上,聞言驀然一愣,蹙眉看向陳百戶,沉聲道:“快說。”
“是。”陳天晉一拱手,挺直腰板徐徐道來。
早在南魏奪嫡之時,沈貴妃所出的五皇子公儀恪處處拔得頭籌,深受南魏先皇寵愛。
公儀恪八歲時,在切磋比武中力挫長他六歲的三皇子,南魏先皇便賜給他一隊受過嚴苛訓練的暗衛,名喚“麒麟崖”,用以昭顯天家厚愛。
就這樣,五皇子一路順風順水,太子之位似乎已經註定落在他頭上了,誰知天不遂人意。
當年南魏和大華邊關頻發騷亂,五皇子帶著昭平公主隨軍北上,一方面勘查歷練,另一方面是因為妹妹昭平公主喜好玩樂,厭煩宮中循規蹈矩的生活。
誰知這一去,昭平公主竟然離奇失蹤了。
南魏先皇多次尋找無果,為保皇家顏面,便昭告天下公主病歿。五皇子回都城後大病一場,靜養了半年多。
次年春,沈貴妃妒忌蕭妃有孕,下藥讓其流產,被先皇打入了冷宮。打這開始,先前支援五皇子的勢力全部倒戈,五皇子也變得一蹶不振。
“由於公儀恪平日裡樹敵太多,朝野中再難有他的立足之地。若不是因為麒麟崖的守護,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後來他頂著贏山王的身份成為南魏質子,出使大華,也算是逃出生天了。”陳天晉回憶往事,篤定道:“這腰牌就是麒麟崖提領的東西。”
陳天晉言罷,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