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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你不能奢望,一個事事都學著靠雙手去搶,去奪的人能體諒別人的心情。打個比方,這就像你永遠也不能向一個從沒有吃過梨的人,描述清楚梨特有的味道。

任紀消失了,不在警局,不在出租房,他在這個城市消失的無影無蹤。龐應龍找到警局裡熟悉的官員,打聽了許久,每個人都是支支吾吾,搖頭說不知。

最後,還是馮副分局局長暗中向他透露了點訊息。

任紀申請去當臥底,在金三角地區,與毒販子打交道,歸期未定。

龐應龍雖在本市有呼風喚雨之能,但金三角地區,卻是由於距離太遠,鞭長莫及。

龐應龍決定忙完手頭上的事,親自跑一趟金三角。

可他還沒有出發,就被馮副分局局長找去,通知了一件事。

任紀的工作很成功,毒販熙數落網,但他也沒能活著回來。

龐應龍自然是不信的,直到他拿到醫院出具的死亡證明。

在南錫和楚莫塘家失魂落魄地過了一個星期,南錫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偷偷告訴龐應龍一個訊息。

任紀沒有死。

這當然不是南錫憑空編出來的。而是有一天晚上,楚莫塘回家後看到半死不活的龐應龍醉倒在自家沙發上,親口對南錫說的。

他的原話是這樣的:沒想到這貨還挺深情,要是任紀還回來,沒準他們還真能湊合著過。

南錫是誰啊,人精一個,當下就追問任紀的下落。楚莫塘笑而不答,踢了挺屍於沙發上的龐應龍一腳,轉身回屋睡覺去。

知道這事兒後,龐應龍也明白沒給過他好臉色的楚莫塘是絕對不會告訴他任紀的下落。

他決定找個時間,揹著南錫把楚莫塘綁到雙龍幫一個小黑屋,逼問。

龐應龍本以為他和南錫的兄弟情誼算是玩完了,畢竟綁架兄弟的老婆,在哪裡也沒這種道理。

沒想到的是,這楚莫塘還挺怕死,一看自己被綁架,馬上就供出任紀的下落。

龐應龍立即打電話預訂了一張今晚直飛那座城市的機票。他是那樣著急,以至於沒聽到身後坐在地上的楚莫塘所說的那句:“去送死吧你。”

任紀最近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又回到小時候。

山青水綠的村莊,年輕的母親正在對著遠處唱山歌,歌聲傳出很遠,飄到父親所在的村裡唯一一所學校,那歌聲同教室裡琅琅讀書聲融為一體,迴盪在這層巒疊嶂,綠野山嵐。

畫面一轉,他感到熱,火烤一樣的熱。他聽到父親與某人的理論聲,母親的低泣聲。躲在床下的他,將臉貼近地面,向外看。

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他們瞪大眼睛,血從他們身體裡流出。

然後,他醒了。

他撫摸著手中小小的一塊玉石。

當年奪寶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千辛萬苦尋找的寶藏竟然只是一塊不起眼的玉石。更不會想到,時隔多年,他們會死在他手上。

可惜,父母是不會再生的了。

抬頭看看牆上的鐘表,夜,正深。

當龐應龍費老勁找到任紀的時候,任紀正在參加婚禮。

任紀在當地一家物流小公司裡找到一份工作,送快遞。

今天是物流公司老總的女兒結婚,作為小職員一枚任紀也出席了婚禮。

他們這桌,坐的都是跑腿的快遞員。任紀看著身邊的鳴仔不要命似的往嘴裡倒酒,實在看不下他這麼糟蹋身體,任紀拍拍鳴仔的肩膀。

“得了,不就是新娘嫁人,新郎不是你嘛。這柳曉喻都是別人的老婆了,你還惦記著就不仗義了啊。”

鳴仔顯然沒邁過這道檻兒,還彆扭著。

“你懂什麼,感情你不喜歡她。你這典型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任紀剛剛打趣人的笑臉變得僵硬下來。他抬頭看了看禮臺上的一對新人幸福的笑臉覺得有些刺眼。低下頭,他半天沒說話。

就在鳴仔本以為自己說贏任紀,正準備繼續吐苦水時,他聽到身邊的人低聲對自己說,其實鳴仔覺得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怎麼知道我不難過,不表現出來就是不難過嗎?我失驕陽君失柳,都是求不得之人,彼此彼此。”

鳴仔愣了一會兒,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沒辦法,他的腦容量充其量也就是256KB,任紀的話遠遠超出了他能處理的範圍。於是他低下頭,繼續喝他的小酒。

問題是,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