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話可擺在前頭,不管事成與否,大兄、陸庭那裡問及我都是不認的,你也莫要抱太大希冀,當初老四之事可是讓哥哥大發雷霆,秉安受了不少公府的窩囊氣,他可未必願意再度出手幫你。”
這話雖然不中聽,可陸璋哪能不知姑母的好意,他明白這是提點他不要忘了好處,趙秉安聲名在外,無緣無故,人家可不會搭理他這門隔房親戚。
宮中華宴未歇,歌舞昇平,十三省總督這幾日被捧得飄飄欲仙,已經很親近泰平帝了。當然,這只是流出於水面的表象,至於這十三個人心裡究竟在盤算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僅僅三日,朝堂上下的氣氛便肅然一變,泰平帝還是頭次在這滿殿臣工的眼裡看見畏懼,這不由得讓他沾沾自喜,以為終於尋對了路子。
今日十五大朝會之後,太和殿起盛宴,泰平帝下詔將京中有頭有臉的勳貴皆詔了來,席間杯酬交錯,言笑晏晏。
趙秉安替皇帝擋了約有一壺玉瓊花漿,此刻兩頰飄紅,正步履蹣跚的往席外逃。
御座上龍心大悅,也顧忌愛卿醉酒醜態,便眼神示意守殿郎將蒙擴將人攙回外所休寢,邵柏博打眼掃過這殿中兵力變換,眸光閃動。
要說揣摩這位新帝的心思,他到底還是不如趙秉安吶!新帝終究不信御林軍,寧願啟用禁軍那套老班底,也不向南北兩郊駐軍開口。今日又在殿上做戲,當著十三省總兵的面彰顯他與軍中各股勢力的親厚,借力打力,兩相制衡,當真是個不簡單的。
京城地處北塞,夏季乾燥暴熱,從宮宴上逃出來也尋不到一絲清風。蒙擴扶著人,小心的往前門去。
宮道上,內侍們的腿腳越來越慢,不一會兒便與前方二人拉開了距離。
蒙擴心一凜,頭顱便恭敬的伏下了。
“大人的恩情,驍遠將軍府沒齒難忘,家父雖不便與面相謝,但託末將表白心意,日後大人若有差遣,我蒙家上下必定萬死不辭!”
“客氣了,若非老將軍識時務,按兵不動,如今也不會有這份善緣。八大將軍府僅存其二,日後禁軍就是你蒙家的天下了。”
聽聞此言,蒙擴面上不見一點喜色,反倒愈發拘謹,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跪著說話,那樣他便不必挨著這頭兇獸。八大將軍府,除了姚李蒙三姓,盡皆抄家滅族,梟首人頭懸於大帳至今未下,禁軍中人人提心吊膽,生怕屠刀下一刻就落在自己頭上。
蒙家不比姚家,人家姚二運氣好,有個事事想著他的小舅子,生生把鎮遠將軍府從泥潭裡拉了出來。姚宏建請辭,姚鼎譙遠放福建,可姚鼎誠那個二愣子卻青雲直上,成了三品驍騎營巡狩將軍,不日還要負責秋狩行獵這等大事,京防騎兵營現如今擴充到萬員編制,姚二已是名副其實的大將了。
泰平帝即位以後,蒙喆便日日在府侯旨,接踵而來的無不是噩耗,蒙家在軍中的臂膀非殺則貶,僅剩的幾位死忠叔伯若無趙秉安力保,只怕也會遭遇毒手。勳貴們對禁軍暗恨多年,情勢一朝逆轉,個個化身虎狼恨不得將幾座將軍府撕成碎片。
趙秉安以關家為引,將驍遠將軍府推至御前,又暗中鼓動南郊武勳御前發難,高調與蒙家為難,除去聖心猜疑,蒙喆現如今元氣大傷,匍匐在新帝腳下時機最是恰當,御林軍到底是半路叛逆出身,泰平帝半用半疑,可太廟之亂時,蒙喆按兵不動,甚至最後放水,任由東宮宿衛外逃,這都是他有所偏向的表現。
如今,泰平帝寬宏大度不計前嫌,重新啟用蒙喆這個“先帝餘孽”,又怎麼不讓人感恩戴德、肝腦塗地。
君臣來回的戲碼演的滿朝文武都來不及反應,蒙家便又登上了金鑾殿,蒙擴更是成了蒙家獻上的人質,放在聖人跟前日日彰顯蒙家忠誠。
“禁軍編制殘缺,趙家分支繁茂,想與老將軍討一二閒職,不知可否為難?”
蒙擴嚥了一口唾沫,一時緊張的說不出話,只好狠狠的點頭,半路意識到不對又急忙搖頭,最後急得冒汗,只得胡亂喊了一句“不為難!”。
父親早就吩咐過他,無論趙秉安開什麼價碼一律應下來,他要是獅子大開口把整個禁軍都討過去,蒙家反而更歡喜,蒙喆可不想做孤臣,他可不願重蹈李卓的覆轍。
武夫也不一定都是傻子,在死裡逃生的蒙喆看來,能把先帝坑進溝裡的趙秉安可比新帝危險多了,忠君不一定有好下場,但跟在最聰明的人身後,最起碼能活得長久些。
宮中你來我往,軍中各大權鱷圍著新帝這可口的小綿羊盤算著如何下嘴。
而在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