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邵柏博就會對張燾下手,等絆倒了這位閣老,兵部便會重回武勳之手,屆時我會暗中襄助定國公,幫陸家奪下左侍郎這一席位。”
“你大伯的人脈雖然都傳到了秉宣手裡,可他為人謹小慎微,在兵部並無出彩之處,武勳勢力龐雜,他又沒有長袖善舞的本事,想借他圖謀兵權?我勸你還是早歇了這歪心思。”
“不,大哥是最合適的,您別忘了大伯母可是正兒巴緊的陸家大姑奶奶,有這層關係在,陸家不會對大哥多加設防的。而且,我要的又不是武勳手裡的兵馬……”
書房中燭影搖曳,五爺久去不歸,沈氏掛念,特意趕過來察看,可是房內卻空無一人。
祖祠之內,趙懷珏跪在蒲團上,眼神四散無力,老侯爺撣去香灰,不在意的瞥著嘴,“沒出息……”
第250章
七月中旬,烈日當空; 京中九卿六部卻都如墜冰窖。十三省總兵奉旨見駕; 聖恩浩蕩; 已在宮中連宿三日; 與此同時,乾清宮諭旨重擴五軍都督府,意圖規整天下兵馬。
出乎眾人意料,沉寂半年有餘的驍遠將軍府最近大放光彩,不僅接掌了禁軍所有殘部,還取代了金吾衛的職責開始戍守外圍宮城。
至於威遠將軍府的李茂,徒一酒囊飯袋; 自他承襲金吾衛大將之後; 軍中人心早散; 此次藉著十三省總兵入京的時機帳下精銳盡被黑雲武勳饕餮瓜分。現如今南郊隱以永安侯府為首,遙遙與北郊定國公府對峙,趙陸兩家火藥味日濃。
不過,定國公府眾多旁系對趙秉安的觀感著實不賴; 記得陸冉當初可是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攆出去的; 結果投入人家帳下不足一年就晉身正三品威武將軍,最近又統帥一萬屯疆殘勇奔赴北疆建功立業去了,這等好機遇可是羨煞京都勳門。
陸家人心蠢動,尤以嫡出二爺陸璋為最,他與定國公世子僅差三歲,卻半生活在長兄的陰影下; 萬事不得志。陸庭心胸狹隘,縱是同胞兄弟也處處提防,陸二與他是前後腳生下來的,卻一直被長房壓制,從不許接觸兵權,如今長房嫡孫陸毅即將長成,定國公府卻又看中了陸璋膝下三子,想讓他們協同陸毅共同趕赴北疆參戰。
外人不知勳門規矩,還以為這是多麼大的好事,可陸璋心知肚明,二房出人,功勞攤不到他們頭上,黑鍋卻一定會讓他們背。陸毅是定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陸翼江為了保證公府兵權的傳承,已經默許了世子對二房的要求。
此時,陸璋可說是走投無路了,他舍下臉求到大妹妹府上,只要能保住二房後嗣,讓他給趙秉安跪下都行。
趙陸氏沒得辦法,她一出嫁女哪能摻和孃家決策,再者說,掌兵的勳門百來年都是這麼幹的,陸毅是鐵板釘釘的未來定國公,原就該軍功彰身,分支旁系既享了定國公府的尊榮,關鍵時刻自然就得出力。就是永安侯府,當年趙懷珩一開始也是踩著庶弟趙懷琰升的官階。
而且,陸璋到底不是陸冉,大小在兵營裡摸爬滾打,熬出一副好筋骨,二房再不濟也是嫡出,一輩子沒經過風浪,換句話說,陸璋沒什麼讓人投資的價值。故而就算陸庭提的要求再過分也不怕二房反目,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他們父子幾個翻不了天。
一開始趙懷珩想在一旁裝傻充愣,結果眼看著妻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他膝下單薄,僅兩個兒子還勢如水火,秉宣眼前看著還成,可他清楚,自己一閉眼,髮妻絕不會容下庶子那房。偏老四又是個蠢笨的,一早開罪了秉安不說,還次次都在黨爭中站錯隊,惹得老爺子恨不得打死了事,將來沒了自己的庇護,不就跟二妻侄一樣,任由別人拿捏了嗎。
“這些時日秉安一直在宮中侍宴,你賴在府中等再久也是見不著人的,不若我讓秉寬套車,送你去戶部看看……”
陸氏斜了世子一眼,成功讓人消了音,府上誰人不知秉寬那個孽障被老爺子打斷了腿關在後院裡不給出來,趙懷珩這個殺千刀的,到現在還不死心,尋個時機就想將人放出來,這會兒還禍害上她孃家侄子了。
“姑姑,你就看在侄兒對您這麼多年畢恭畢敬的情分上幫幫我吧,好歹,苻哥兒他們也都喊你一聲姑祖母啊!”
大侄二侄都是侄,都求到門前了,陸氏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何況她也知道,二房幾個孩子一早就沒想往武路上走,除了苻哥兒,其餘幾個連筋骨都沒開,戰場上刀劍無眼的,送那幾個無技傍身的小子去與送死有何分別。
“秉宣明日休沐,他一向與秉安交好,與你引見不是問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