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少女說:“毒太陽討厭,戴上可擋烈日。”
少女接過戴上,笑道:“你很細心,不像個武夫。”
“呵呵!武夫也有細心的人。在下張三,不知姑娘的芳名能否見告,以便稱呼?”
她輕怫地一笑。說:“說話溫柔,談吐不俗,你……”
“呵呵!過獎。其實,在下是個粗人。”
“賤妾姓商,小名叫……叫……蓉。”她欲言又止地說,賤妾兩字輕腔輕調。
“商姑娘與柳園童家有親?”
“童員外是家父的朋友。你不像本地人。”
“在下是京師大名府內黃縣人,聽說曹、單二縣有地可領,跑來碰碰運氣,卻來晚了,地都有了主啦!耽了近百日,只剩下返鄉的盤纏了,再不走便得流落貴地,做異鄉餓鬼啦!”
“你是種地的?鬼才相信。”
“我家世代務農,族中人丁興旺,地卻無法增多。我這一代兄弟七人,每人分不到兩畝地,再不到外地混,不餓死才怪。”
“你的武藝十分高強,何不到衙門當差?找份護院或保鏢的行業當無困難,那比種地好上千百倍哩!”
“姑娘,你不懂,田地是根本大計,當差保鏢護院,都是用性命冒風險……”
“沒出息。”她說。
“人人都像我一般出息,天下就太平了。”他也笑著說。
“人人都像你,世間多沒出息?這樣吧,你跟著我,不必回大名府種那兩畝沒出息的地控餓怎樣?”
“這……”
“我會善待你的,你,人才一表.有你和我作伴,我相信彼此必定相處得來。答應我,好不好?”
“這……”
“你這人真是優柔寡斷,婆婆媽媽。”
“這……但不知今尊……”
“家父方面,不必擔心,目前他不在此地,我可以作主。”
“但不知姑娘是否方便?我一個外鄉人,未免……”
“我目前寄居童家,只有兩名待女在身邊待候,你娶親了麼?可把尊夫人接來,我也可多一個伴。”
“老天!誰肯嫁給我這個窮措大?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敢娶親……
哎呀!姑娘小心些。”
商蓉在他說話時,突然腳下失閃.向前一栽,事急從權,顧不了男女授受不親之嫌.他乾脆商蓉挽住他的手臂,羞態可掬地笑道:“好險!
謝謝你。”
“姑娘站穩了。”他故意正經地抽回手說。
“我有點乏了,扶我走好不好?”她不放手,甜笑著問。
他輕輕地挽住她,柔聲道:“前面如果找得到車轎便好了,姑娘怎受得了這種苦?唉!真是那些該死的挑夫可惡,李家兄弟也不是好東西。”
商蓉含情脈脈地扭頭注視著他.膩聲說:“你很關心我嘛!你答應我了?”
“我……好,願為姑娘效勞。”
“你可不能反悔啊!你知道那李家兄弟的來歷麼?”
“他們是營州……”
“見鬼!他們是兩天前到達莘仲集居家的一群客人之一。居家的主人居陵,表面上是個地方仕紳.暗地裡卻是個坐地分髒的大盜。”
“什麼?這……”
“我們不談這些,談談你自己的身世吧。”
他確是到過大名府,信口胡謅,有條不紊。商蓉也信口胡扯,她說她的父親與童員外是多年的好友.父親至外地謀生,把她寄養在童家童家對她很好;撥出一幢獨院給她居住.衣食無缺,她自己也有用不完的金銀,唯一令她不滿的是與童家的小一輩男女談不來,也就是說,她感到寂寞,因此不時到城中走走散心。
兩人談得投機,像是一雙親密的愛侶。她掛在艾文慈的臂彎內,滿面春風不避路人的眼目,旁若無人。艾文慈反而感到不安。
一個有心勾引,一個有意親近,一拍即合。
到有北村,必須先經過龍泉寺。看看紅日西斜,他們依假著近了龍.泉寺。寺位於官道東西不足半里地,從小徑析入通向龍泉寺的筆直小道,便可看到巍峨的寺門,路兩側垂柳成蔭,紅色的院門兩側院牆上,六個大字鮮明在目:南元阿彌陀佛。院門內外古柏如林,兩旁是高大的槐樹,鐘鼓聲和法器聲隱隱傳來,和尚們似在做法事。
兩名穿著音便服的中年僧人,提著一個柳條筐,出院門要到寺有的菜園擷取自種的萊蔬,發現有男女光臨,互相一打眼色,站在道左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