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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的,所以我不大願意。文琴他又說在京裡有路子可走,可以藉著這明保設法過班,叫我且不要到部投到。我聽了他的話,一耽擱就把年過了。直到今年正月底,才走著了路子,就是我們同席那一個姓惲的,煩了他引進,拜了週中堂的門。那一份贄見,就化了我八千!只見得中堂一面,話也沒有多說兩句,只問得一聲幾時進京的,湖北地方好,就端茶送客了。後來又是打點甚麼總管咧、甚麼大叔咧,前前後後,化上了二萬多,連著那一筆贄見,已經三萬開外了!滿望可以過班的了,誰知到了引見下來,只得了‘仍回原省照例用’七個字。你說氣死人不呢!我急了,便向文琴追問,文琴也急了,代我去找著前途經手人。找了十多天,方才得了回信,說是引見那天,裡頭弄錯了。你想裡頭便這樣稀鬆,可知道人家銀子是上三四萬的去了!後來還虧得文琴替我竭力想法,找了原經手人,向週中堂討主意。可奈他老人家也無法可想,只替我寫了一封信給兩湖章制軍,那封信卻寫得非常之切實,求他再給我一個密保,再委一個報銷或解餉的差使云云,其意是好等我再去引見,那時卻竭力想法。我得了這一封信,似乎還差強人意,誰知偏偏把他丟了,你說可恨不可恨呢!”

我聽了他這一番話,不覺暗暗疑訝,又不便說甚麼,因搭訕著道:“原來文琴是令親,想來總可以為力的。”儉叔道:“兄弟就信的是這一點。文琴向來為朋友辦事是最出力的,何況我當日也曾經代他排解過一件事的,他這一回無論如何,似乎總應該替我盡點心。”我道:“既如此,更可放心了。”嘴裡是這樣說,心中卻很想知道他所謂排解的是甚麼事。因又挑著地道:“這排難解紛最是一件難事,遇了要人排解的事,總是自己辦不下來的了,所以尤易感激。文琴受過你老哥這個惠,這一回一定要格外出力的。”儉叔道:“文琴那回事,其實他也不是有心弄的,不過太過於不羈,弄出來的罷了。他斷了弦之後,就續定了一位填房,也是他家老親,那女子和文琴是表兄妹,從前文琴在揚州時,是和他常見的。誰知文琴喪偶之後,便縱情花柳,直到此刻還是那個樣子,所以他雖是定下繼配,卻並不想娶。定的時候,已是沒有丈人的了;過了兩年,那外母也死了,那位小姐只依了一個寡嬸居住。等到母服已滿,仍不見文琴來娶。那小姐本事也大,從揚州找到京師,拿出老親的名分,去求見文琴的老太太。他到得京裡,是舉目無親的,自然留他住下。誰知這一住,就住出事情來了。”

正是:鳧雁不成同命鳥,鴛鴦翻作可憐蟲。未知住出了甚麼事,且待下回再記。

第七十七回 潑婆娘賠禮入娼家 闊老官叫局用文案

“那小姐在他宅子裡住下,每日只跟著他老太太。大約沒有人的時候,不免向老太太訴苦,說依著嬸孃不便,求告早點娶了過來,那是一定的了。文琴這件事,卻對人不住,覷老太太不在旁時,便和那小姐說體己話,拿些甜話兒騙他。那小姐年紀雖大,卻還是一個未經出閣的閏女,主意未免有點拿不定,況且這個又是已經許定了的丈夫,以為總是一心一意的了,於是乎上了他的當。文琴又對他說:”你此時尋到京城,倘使就此辦了喜事,未免過於草草;不如你且回揚州去,我跟著就請假出京,到揚州去迎娶,方為體面。‘那小姐自然順從,不多幾天,便仍然回揚州去了。文琴初意本也就要請假去辦這件事,不知怎樣被一個窯姐兒把他迷住了,一定要嫁他,便把他迷昏了,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叔丈母(便是那小姐的嬸子)說:“本來早就要來娶的,因為訪得此女不貞,然而還未十分相信,尚待訪查清楚,然後行事。詎料渠此次親身到京,不貞之據已被我拿住,所以不願再娶’云云。那小姐得了這個信,便羞悔交迸,自己吊死了。那女族平時好象沒有甚麼人,要那小姐依寡嬸而居;及至出了人命,那族人都出來了,要在地方上告他,倘告他不動,還商量京控。那時我恰好在揚州有事,知道鬧出這個亂子,便一面打電報給他,一面代他排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件事弄妥了,未曾涉訟。經過這一回事之後,他是極感激我的,一向我和他通訊,他總提起這件事,說不盡的感激圖報。所以我這回進京,一則因為自己抽了兩口煙,未免懶點;二則也信得他可靠,所以一切都託了他經手的。不料自己運氣不濟,一連出了這麼兩個岔子!”說罷,連連嘆氣。我隨意敷衍他幾句。他打了兩個呵欠,便辭了去,想是要緊過癮去了,所以我也並不留他。

自此過了幾天,京裡的信,寄了出來,果然有述農給我的一封信。內中詳說侶笙歷年得意光景:“兩月之前,已接其來信,言日間可有署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