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不下,正月剛過,聯軍又發起強烈攻勢,晉軍奮起反擊。守城血戰已有五天,雙方死傷均極慘重,很遠都能聞見硝煙血腥氣。
袁寧遙望那邊城頭,狼煙遍地、羽箭蝗飛、城內城外殺聲震天動地,地上是潮水般的人,數百架雲梯上聯軍一波波螞蟻般爬向城頭,檑木滾石火油紛紛而下,發出巨大響聲,與殺喊聲哀嚎聲混成一片。
城牆的雉堞間,侯重緒親自披掛上陣,左削右斬,一把利劍已被血裹得暗紅,他在砍殺中呼喝激烈士氣,周圍人皆出力死戰。
袁寧凝目遙望,看侯重緒在城頭殺敵奮勇,心中低想:不管怎樣,他守城殺敵卻是奮力的。
侯重緒在那牆頭,看城下屍體漸高,雲梯上湧上來的敵軍卻繼往不斷,手上身上原已疲憊不堪,這一場仗也不知要打到何時。
驀地裡忽聽金鼓齊鳴,城下敵軍後翼忽又冒出一股人馬來,服色迥異,侯重緒正訝然間,只當敵軍又加援手,只聽戰鼓咚咚作響,又冒出幾股各色人馬來,遠遠看去卻是紅黃白黑青五色。那五色人馬分成五向疾馳,竟把敵軍攪裂開。
哪來的援軍?侯重緒正愕然,卻聽旁邊有人喊:“看旗子,是巴國,是巴國的!”
城下那五色人馬彎來繞去,陰陽反覆,陣法連轉數次,底下敵軍雖人數眾多,卻被繚繞進去。
“機不可失,開城迎敵,有援軍,合擊合擊!”旁邊有人喊得聲嘶力竭。
侯重緒扭頭瞧了魏嘉國一眼,聽見戰鼓雷鳴,猶豫不決,卻聽身邊副帥道:“殿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副帥是他平關之戰後更換的親信,他終於一揮手命開城迎敵。城外敵軍攻城正急,忽見晉軍開城殺出,驚惑中招架不住,往後回顧,後翼又被袁盼安人馬的五行八卦陣法隔斷,無援上前,頓時軍心自亂,潰不成軍,紛紛而逃。
郝必圖一見勢頭不妙,一提馬韁,只叫狄軍回撤。崔長風看郝必圖率先逃跑了,兵敗如山倒,一時間他哪能收拾,直叫親兵墊後,快馬加鞭縱騎急馳。頓時聯軍丟盔棄甲掉頭而逃,相互踐踏,死者不計其數,晉軍乘勝直追,一路上上只見聯軍拋旗投槍,退勢不止,這才凱旋而回。
這一仗是晉國戰亂以來最大的勝利。侯重緒喜不自勝,邊讓人點平安火,邊命人在城內懸燈結彩,大擺祝捷盛宴,他心中歡喜遠非常人可比,眉飛色舞的他想,這一仗是前所未有的大勝利,敵軍從此受了重創,自己在亂世之中扭轉乾坤,功勞當屬第一!鎮北王無法比擬,太上皇身患寒疾終不便再復帝位,這捷報一遞迴京師,再有自己的勢力振臂一呼,何人敢阻?帝位非自己莫屬。
侯重緒在逸興橫飛中,聽袁盼安說來投靠自己,再瞧幻真子坐在席上,心中歡喜地大叫天助我也,他想早就聽聞幻真子當年曾在父母急難之時出現,而今又在這時間來助自己,他瞬間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
他在得意間,便問幻真子自己前程如何,幻真子瞧著歡喜的他,再瞧默然坐在下首的魏嘉國,只說:“殿下原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龍子鳳孫,如今又得真龍隊長衛護,自然心願必成。”
侯重緒一聽開懷不已,看著魏嘉國甚是舒心,自魏嘉國潛回來,自己雖許他自由,卻是讓他寸步不離,連他帶來的那幾十個侍衛,皆是讓自己軍中親信時刻看管,讓他們跟隨自己在軍中作戰,卻不許他們傳出一絲音訊去。他們雖被自己軟禁,在外面看來自己卻是大度容人,一心抗敵。
他再瞧見袁盼安父子更是開心,他想:如今茂弟的侍衛長是我的了,再瞧你那岳父小舅竟然來投靠我,真是天意造化啊,那女人從陳國來後,自要面子名聲,這幾年卻不肯與親身父兄相認,沒想到如今卻歸我囊下,還助我大勝此戰,為我登基推波助瀾,他越想越樂,簡直覺得自己是真龍在世,全身沸騰的要飛了起來,端起酒杯,對著袁盼安父子連連直飲。
袁盼安對他一番讚譽之後又說:“末將這次率五萬兵卒來投晉,只因末將是巴國人,如今又時事多變,末將覺得還是要去京都與太上皇表明誠意才好,若不去京請表,就怕有人以此爍傷殿下。”
侯重緒聽到這,思忖道,他說得沒錯,若是有人以此為藉口,說我無視上皇,暗自招收人馬,豈不誤我大事?只是這袁盼安卻是袁寧之父,這侯重茂中了劇毒想是死了,可她卻不知所蹤,也不知袁盼安可遇見過她,不知其中有沒有詐,讓他去見太上皇心中總有點不安。
他想著就瞧著眉目有些類似袁寧的“袁怡傑”,突想:有了,我何不把這老的扣在這,讓這小的去京向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