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怡傑彎唇一笑,眼睛亮亮的注視著墨硯:“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袁寧看他左手持弓,右手一使力,弓弦便如滿月,哧的一聲清響,箭已射出。那一箭把墨硯先前一箭的箭桿分作兩半,兩個箭簇卻是疊在一起。袁寧不由鼓掌叫好,過去拉了一下墨硯衣袖道:“我的女巾幗,他這下把你比下去了哦。”
墨硯一歪頭輕輕哼了一聲,袁怡傑卻對著墨硯拱手道:“我這點雕蟲小計,怎比墨硯姑娘在沙場上擒賊威風,日後還要墨硯姑娘多多指教……”
袁寧忍笑湊在墨硯耳畔道:“喲,瞧,你也有馬屁精了。”
過關報喜終回京都
大年初十,天尚未明,袁寧在侯重茂床頭,這些天他手指眼瞼偶有輕動,卻尚未真正清醒過來,幻真子說他處於毒清後的嗜睡階段。她一手捏著他手,一手在他臉上輕輕摩挲:“阿茂,我就要走了,本來我想親自看著你康復,可是時局讓我得儘早回去,那些屬於你的東西,只要我有法子可想,就一定要爭來給你。我拿著玉符去找父皇,讓他派人來接你。你好好等我,醒來的時侯也不要著急,養好身體,我寫了許多信讓墨硯到時慢慢讀給你聽,就當是我在身邊。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會平安的,你就等我來接你。”
她俯□,在他光潔的額上,輕輕印了一個吻,他的眼睫簇簇閃動,她俯首注視著低語:“阿茂,等我。”
她忽然僵住,一眨也不敢眨,他的雙眸睜開了,在燈光下,黑眸明亮,他的唇動兩下,那聲音很低很低,卻比千軍萬馬更有力,深深震動了她的心,她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是——等我!
“阿茂。”她柔柔叫喚著,生怕驚著他,她看見他注視著自己,然後靜靜露出一個微笑。
她全身顫抖著,沒有察覺眼淚已經落下來,她握著他的手,在他指尖吻著,他就那樣注視著她,重複一句:“等我。”
她顫抖著對他點頭,和淚而笑,他嘴角含笑又沉入睡夢中。
“墨硯,墨硯!”她喊著,對著聞聲進來的她流淚笑道:“阿茂剛醒了,他對我說——要我等他。”
“真的?”墨硯驚喜看著她對自己不住點頭。
“墨硯,我走後,他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她信任地點頭,抬首間發現袁希榮走了進來,她起身:“爹,阿茂剛才醒來了,和我說話了。”
袁希榮唸了一聲佛,見她緩緩走了過來,在自己咫尺前停住,偎依下來,臉貼著自己的袍角,她說:“爹,我要走了。不知這裡以後會發生什麼,墨硯是個女兒家,你幫我照顧阿茂,好嗎?”
她抬起頭,渴求看著他。袁希榮彎腰扶起她道:“我答應你。”
她轉首看著袁希榮和墨硯二人,點頭含笑:“那我就放心了。”
“娘娘,幻真子請。”羽翔進來報。
袁寧點點頭,看著侯重茂微笑:“阿茂,放心,我等你。”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幻真子在等著給她易容,他的技巧比韓朱顏不知又高出多少,一番裝扮之後她竟與袁怡傑完全一模一樣,連聲音也一般無二,甚至她還有了假作的喉結,袁盼安一家盯著她瞧了許久,也沒看出一絲破綻來。
易裝後開她始和眾人辭別,又囑咐了羽翔。最後她走到吳歆面前,他靜靜注視著她,什麼話也沒說,他看著她一雙明眸注視著自己,須臾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他瞧她躬身對自己鄭重行了一禮,輕輕道:“六王爺,謝謝你。”
他搖搖頭,語調悵然如嘆息:“不用了。”
他見她的雙手緩緩探向懷中,掏出一個錦盒,緩緩遞給自己道:“王爺大恩,此生無以回報。日後若有難處儘管相告,我定竭力相助。這便是我承諾的證物,請王爺收下。”
吳歆望著那雙燦然如星的眸子,滿是真誠,他心底泛上一層酸澀,緩緩伸手接了過來。他看著她微笑轉身,望著手中的匣子,嘴角泛起澀澀的笑,終究沒有送出去,冥冥中竟註定如此,這紅玉臂環終究還是跟著自己,她終究還是去了晉國,她終究是他的皇后。
晨風吹起,旌旗飄動,烏壓壓人群起身,袁寧上馬跟在袁盼安身後,和幻真子一起回首,對留在山村裡的人揮手告別。朝陽升了起來,照耀的一片光明。
袁盼安留了一萬人在山村,和吳歆與御衛隊留守,親率五萬兵力,和幻真子袁寧一起奔赴晉國,前往晉軍和敵軍激戰處。
聞喜城城高牆厚,素有天險之稱,侯重緒退守在此,援兵經營,陳狄聯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