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槍鳴猶如一出膛的炮彈般在樓房與城牆中迴盪,
抹去殘存在臉上的溫熱血液,
望著快步跑來的警衛,看著因槍響而開啟的窗戶的政府大樓。
尼古拉耶夫將手槍隨意的甩到一旁,
將事先準備的藥丸強嚥下肚。
“別動!雙手趴在地上,我不會重複第二遍。”
‘’醫療隊!醫療隊,基洛夫長官遭受了槍擊,基洛夫長官遭受了致命槍擊!!”
“等等,你在吃什麼,吐出來,吐出來!!”
尼古拉耶夫望著蔚藍的天空,解脫般的笑了笑,生命隨著愈發模糊的意識逐步消散在初夏的微風中。
他成了自己日記中的安德烈·日裡亞波夫,成了刺殺俄皇的刺客。
看著想把手伸進自己喉嚨間催吐的警衛,
尼古拉耶夫用無力的聲音發出來最後的嘲弄:
“蘇卡不列。”
看著倒地的基洛夫長官,和已經沒了呼吸的尼古拉耶夫。
匆匆趕來的警衛隊長被巨大的恐懼席捲全身,
完了,一切全完了!
他沒保護好基洛夫,他沒保護好基洛夫!!
“長官,基洛夫先生已經去世了。”
心臟被子彈近距離洞穿,
就算是把基洛夫運去大馬士革最先進的醫院也於事無補,死亡已經淪為無法更改的事實。
“我們該怎麼辦?”
“立好遺書後,給莫斯科發電報。”
警衛隊長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般,直愣愣的摔倒在地。
莫斯科,
克里姆林宮內,一位留著齊整短胡身著黑色高加索襯衫的中年人坐在沙發上,菸斗中的菸絲微微燃燒,發出滋滋的悶響。
“史多芬部長,為慶賀即將到來的長久和平,請允許我提酒祝賀。”
細膩且高昂的聲音讓另一旁頭髮略顯稀疏的芬蘭外交部長微微點頭,舉起承載著微黃酒液的玻璃杯開口附和道:
“斯大林先生感謝您的熱情招待,為蘇芬互不侵犯條約乾杯。”
“為蘇芬互不侵犯條約乾杯!”
話音在會客廳內迴盪,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良好的歡慶氛圍,身著軍裝的秘書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
斯大林溫和的雙眼立刻變得無比寒冷,隱隱映透著不易察覺的火焰。
平和的喘氣聲,
因為難以抑制的憤怒而越發激動。
手中的菸斗一個沒拿穩跌落在葉卡捷琳娜二世流傳下來的酒紅色地毯上,滾燙的菸絲,瞬間將其中一小塊區域灼燒出了黑灰色的窟窿。
“抱歉,史多芬部長我有些要事需要處理。”
史多芬剛舉起的酒杯還沒喝,就秉持著疑問緩緩放下,看著斯大林離開背影一種難以言語的危機感不知為何在他內心油然而生。
“訊息準確嗎?”
斯大林一邊走,一邊冷聲問道。
“準確,被刺者的身份已經可以確定為基洛夫同志,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五十四分,列寧格勒醫院確定基洛夫因為心臟被子彈洞穿離開人世。”
“蠢貨,叛徒一群徹底的蠢貨!!”
斯大林想從衣兜中取出香菸,過分激動顫抖的左手讓新拆封的捲菸散落在地。
自己為數不多值得信賴的支持者因為一場刺殺逝世,
這種荒謬絕倫的訊息讓他本能的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面對慘淡的現實,捲菸被踩成碎渣。
緊跟在斯大林身後的公職人員默默站在兩側,面對盛怒的領袖一動也不敢動。
“那麼多人,那麼多安保連一個大活人都保護不好。斯莫爾尼宮是被白匪和叛徒滲透了嗎?”
“叫亞戈達立刻給我滾過來,契卡在他的帶領下已經變成了一群只會查證件的廢物了,這次是基洛夫,下一次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不不不!這就是他們的陰謀,陰魂不散托洛茨基依舊徘徊在列寧格勒,依舊徘徊在莫斯科!反對派的爪牙已經埋出了他的另一步!”
“立刻幫我安排,前往列寧格勒的專利,在列寧格勒釋出戒嚴令,所以趁著這個時候準備離開的就是叛徒,就是刺客一員。”
“只要有任何疑點,不用審查就地槍決!”
.....
開往列寧格勒的專列,
裝修典雅的火車包廂陷入了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