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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打個碼子的;我最留神這個,因為常有開了要緊的藥,那病人到那小藥鋪子裡去抓,我常常知照病人,誰家的藥靠得住,誰家的靠不住,所以我留神到這個。繼翁,你看這件事奇不奇!“我和繼之聽了,都不覺稜住了。我想了一想道:”這個是他家甚麼人,倒不得明白。“端甫道:”他家一個少爺,一個書啟老夫子,一個帳房,我都見過的。並且我和他帳房談過,問他有幾位同事,他說只有一個書啟,並無他人。“我道:”這樣說來,難道是底下人?“端甫道:”那天我在他們廳上碰見他,他還手裡捧著個水菸袋抽菸,並不象是個下人。“繼之道:”他跟來的窮親戚本來極多,然而據他說,早都打發完了。“端甫道:”不問他是誰,我今天是過來給繼翁告個罪,那個病我可不敢看了。他家有了這種人,不定早晚要出個甚麼岔子,不要怪到醫生頭上來。“繼之道:”這又何必呢。端翁只管就病治病,再知照他忌吃甚麼,他要在旁邊出個甚麼岔子,可與你醫生是不相干的。“端甫道:”好在他的病,也不差甚麼要痊癒了。明天他再請我,我告訴他要出門去了,叫他吃點丸藥。他那種闊佬,知道我動了身,自然去請別人;等別人看熟了,他自然就不請我了。“說罷,又談了些別的話,方才辭去。

我和繼之參詳這個到底是甚麼人,聽那個聲口,簡直是要探聽了一個吃得死的東西,好送他終呢。繼之道:“誰肯作這種事情,要就是他的兒子。”我道:“幹是旁人是不肯幹這個的。幹到這個,無非為的是錢,旁人幹了下來,錢總還在他家裡,未必拿得動他的。要說是兒子呢,未必世上真有這種梟獍。”繼之道:“這也難說,我已經見過一個差不多的了。這裡上海有一個富商,是從極貧寒、極微賤起家的。年輕時候,不過提個竹筐子,在街上叫賣洋貨,那出身就可想而知了。不多幾時便發了財,到此刻是七八家大洋貨鋪子開著,其餘大行大店,他有股分的,也不知多少。生下幾個兒子,都長大成人了。內中有一個最不成器的,終年在外頭非嫖即賭,他老子知道了,便限定他的用錢,每月叫帳房支給他二百洋錢。這二百塊錢,不定他兩三個時辰就化完了,那裡夠他一個月的用。鬧到不得了,便在外頭借債用。起初的時候,仗著他老子的臉,人家都相信他,商定了利息,訂定了日期,寫了借據;及至到期向他討時,非但本錢討不著,便連一分幾厘的利錢也付不出。如此攪得多了,人家便不相信他了。”他可又鬧急了,找著一個專門重利盤剝的老西兒,要和他借錢,老西兒道:“咱借錢給你是容易的,但是你沒有還期,咱有點不放心,所以啊,咱就不借了。‘他說道:”我和你訂定一個日子,說明到期還你;如果不還,憑你到官去告。好了罷?’老西兒道:“哈哈!咱老子上你的當呢!打到官司,多少總要化兩文,這個錢叫誰出啊!你說罷,你說訂個甚期限罷?‘他說道:”一年如何?’老西兒搖頭不說話。他道:“半年如何?‘老西兒道:”不對,不對。’他道:“那麼準定三個月還你。‘老西兒哈哈大笑道:”你越說越不對了。’他想這個老西兒,倒不信我短期還他,我就約他一個遠期,看他如何。他要我訂遠期,無非是要多刮我幾個利錢罷了,好在我不在乎此。因說:“短期你不肯,我就約你的長期,三年五年,隨便你說罷。‘老西兒搖搖頭。他急道:”那麼十年八年,再長久了,恐怕你沒命等呢!’老西兒仍是搖頭不語。他著了氣道:“長期又不是,短期又不是,你不過不肯借罷了。你既然不肯借,為甚不早說,耽擱我這半天!‘老西兒道:”咱老子本說過不借的啊。但是看你這個急法兒,也實在可憐,咱就借給你;但是還錢的日期,要我定的。’他道:“如此要那一天還?你說。‘老西兒道:”咱也不要你一定的日子,你只在借據上寫得明明白白的,說我借到某人多少銀子,每月行息多少,這筆款子等你的爸爸死了,就本利一律清算歸還,咱就借給你了。’他聽了一時不懂,問道:“我借你的錢,怎麼要等你的爸爸死了還錢?莫非你這一筆款子,是專預備著辦你爸爸喪事用的麼?‘老西兒道:”呸!咱說是等你的爸爸死了,怎麼錯到咱的爸爸頭上來!呸,呸,呸!’他心中一想,這老西兒的主意卻打得不錯,我老頭子不死,無論約的那一年一月,都是靠不住的,不如依了他罷。想眨�愕潰骸�獾掛賴媚恪D憧梢越枰煌蚋�頤矗俊�銜鞫�潰骸�鬩懶嗽郟�劬徒枘鬩煌潁�梢�宸擲�摹!��永�⑻�蟆@銜鞫�檔潰骸�壅飧鍪強醇�鈄喲螅�褳庀噯玫模輝燮匠=櫳】鈄癰�思遙�蓯羌右患傭�睦��亍!�礁鋈四閼�啵�衣凵伲�萌菀狀枘サ餃�窒ⅰD搶銜鞫�忠�鷦鹿魷ⅲ�幻娌豢希�謔怯種匭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