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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羅恆秋也就是發發牢騷,他現在已經不再堅持要鄧廷歌按照他的想法去走了。那天晚上看到舞臺上光亮的鄧廷歌他就明白,這個人是捆不住也綁不定的,他心裡那麼多想法撲騰著,身體裡那麼多才氣鬧囂著,絕對不能壓。

以為會是一場爭執,結果根本爭不起來。鄧廷歌把自己洗得清清爽爽,和羅恆秋一起蜷在沙發上聊天。

他給羅恆秋看他手機裡的照片。羅恆秋看到他滿臉是冰渣雪沫,鼻子裡沉沉垂下來兩條凍凌似的鼻涕,嚇了一跳。

“這麼醜。”他說。

鄧廷歌不服氣,想給他翻出些不醜的照片,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放棄了。“這戲的外景拍得苦,上一次苦,這一次也苦。”他的腦袋歪在羅恆秋肩上,這姿勢讓他也覺得平白生出許多依戀來,“這些苦都能有回報吧。”

羅恆秋說會的。

鼻涕都凍成了冰凌的那場戲拍了一個下午,萬分艱難才過了。傻強揹著自己生病的侄女翻過雪山去找醫生,真雪假雪混在一起撲面而來,融化了之後順著頸脖流進衣服裡,被風一吹就凍在了一起。跟鄧廷歌一起拍戲的那個姑娘也被凍得不輕。但她沒有拍完全程。導演說鄧廷歌演得不對,再來,再來,再來。鄧廷歌把凍得發抖的小姑娘放下來,站在導演面前說:“哪兒不對,我自己先過幾遍吧,她歇著。”

鄧廷歌當時這麼一說,劇組裡的人都靜了。大家早就看出來導演有心對付他,胡慕也在背後不知跟他說過多少次。鄧廷歌平時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當時是真的生氣了。背上的小姑娘和自己這種五大三粗的漢子不一樣,人還在生理期中,被這樣折騰確實辛苦。導演見他把話都挑開了,也不裝,直接說那行,你就這樣自己先過幾遍吧。

鄧廷歌沿著設計好的路線來來回回地跑了幾趟。劇組裡的人有的像是在看笑話,有的倒是真心為他緊張。後來導演也覺得不對了:鄧廷歌不是在耍脾氣,他是確確實實在演。他走的每一趟都在調整自己的表情和步子,邁多大,使多少力,凍僵了的臉上要拼命露出什麼表情。每一趟都是不一樣的。

最後連導演也忍不住了,畢竟不能做得太過分,於是連忙喊停。最後拍攝的時候一條過,順利完成。鄧廷歌的臉凍僵了,幾乎成了面癱,回到屋子裡一張嘴口水就往下淌。

這些事他一點都不打算跟羅恆秋說。他指著那條閃亮的鼻涕,十分得意:“這一幕特別棒,你到時候一定要仔細看。我的臉都快裂了。”

羅恆秋看著他沒出聲,轉身又把人撲在了沙發上,摸著他粗糙了的臉,認認真真、溫溫柔柔地吻。

《古道熱腸》轉回城裡拍攝,傻強的媳婦兒終於上線。

傻強的感情戲在劇情中只佔了三分之一,鄧廷歌知道自己有個媳婦兒但一直沒見到面,現在總算出現了。

羅恆秋聽說有吻戲,眉毛動了動,淡淡地笑了。兩人正在外面吃飯,小蠟燭噗噗地燒著,牛排滋滋地響著,很有情調。

“有什麼想法?”鄧廷歌問他。

羅恆秋說沒想法。他特別安靜淡然地點點頭:“好好吻。”

鄧廷歌發現他在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而笑,又好像不知道,於是就著昏暗燈光握住了羅恆秋的手。羅恆秋也順著搓搓他指頭。兩人像是交換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快吃完的時候兩人遇到了個老熟人,孔鬱。

孔鬱是帶著一個女伴來的,看似是吃完了正將女伴送走,又折回來坐在他們桌邊。鄧廷歌心想你不是吧……難道又是上次那樣自來熟地撐桌腳?

孔鬱看看鄧廷歌,又看看羅恆秋,開口問:“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

羅恆秋沒有絲毫猶豫,說是的。

孔鬱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某種奇怪的表情,像是嘲諷又像是不甘。他點點頭,起身走了。

鄧廷歌:“他怎麼了?”

羅恆秋:“失戀了。”

鄧廷歌叉起塊牛肉吃了,說:“你看上去很得意。”

“是啊。”羅恆秋悠然道,“畢竟除了你,我不想跟別人扯上什麼關係。”

孔鬱一路乘電梯上行,心裡躁得發慌。

他是真心實意喜歡羅恆秋的,這裡面固然有羅恆秋的背景因素,但除去這些亂七八糟的,他的確很喜歡羅恆秋這個人:長相就不說了,身材也是他的菜,羅恆秋本人的氣質、學識、舉止,沒有一個不正戳準他心裡那塊地方的。

追不到人的時候還能在自己心裡安慰自己:是你還不夠好,是你不夠優秀,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