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有什麼辦法化解這場牽動朝堂社稷的死局呢?
“掌櫃的,……小的有一件小事稟報……”米行一個名叫王貴的中年管事站在一樓的樓梯扶手處,小心翼翼的道。
陳鶯兒飛快擦乾了俏臉上的淚水,轉過頭時已恢復了女強人的精練果決。
“糧船為何還沒啟航?有何事稟報?”
王貴哈著腰陪笑道:“本來糧船是要啟航的,可是從城南養虎倉裝好了糧食準備啟運時,出了一點點小意外,原本也不該驚動掌櫃的,但這事也許跟官府有關,小的不敢擅自……”
話未說完,陳鶯兒已不耐煩的輕蹙秀眉,打斷道:“說簡單點,到底怎麼回事?”
“是,是,糧食裝滿了船準備運往北方時,突然上來了幾個生人,為首的人出手很大方,給了船老大一百兩銀子,要船老大將他們帶出京師,他們只要求出了秦淮河,到達長江北岸時便將他們放到岸上,小的在一旁看著,覺得事情有點蹊蹺,所以……”
陳鶯兒秀眉越蹙越深,冷聲斥道:“王貴,你知道我的性子,做一件事就把它做好,我不希望中間橫生出什麼枝節,既是運糧,就不要帶什麼來路不明的客人,省得給我們自己找麻煩,這些還需要我教你麼?”
王貴被訓得冷汗潸潸,忙不迭解釋道:“掌櫃的說得對,小的這就把他們趕下船,說來是小的想多了,就是覺得他們行蹤有些鬼鬼祟祟,不由多留意了一下,發現其中一人喬裝成客商,後來江風吹掉了他的帽子,露出了光頭,小的覺得隱隱有些面熟,跟前些日子官府到處畫榜緝拿的那個和尚有點相像……小的多事了,這就把他們趕走……”
王貴一邊說一邊躬著身子往後退去。
陳鶯兒淡淡嗯了一聲,扭過頭再也不看他,目光又迷離的望向窗外。
緊接著,陳鶯兒腦中靈光一現,飛快的回頭冷喝道:“王貴,回來!”
已退到一樓門口的王貴聞言急忙又走到樓梯下。
“你剛剛說,他們其中一人像官府通緝的犯人?而且還是個和尚?”
“是的,掌櫃的。”
“什麼和尚?”
“聽說是錦衣衛蕭同知簽發的通緝榜,那和尚叫道衍,是四皇子燕王身邊的幕僚,是個好男風的花和尚,市井傳言,這和尚跟蕭同知有過節……”
陳鶯兒俏目一亮:“跟蕭同知有過節?”
王貴陪笑道:“這是外面那些無賴潑皮們閒談時說的,錦衣衛同知,燕王,那都是頂了天的大人物,我們尋常百姓也就說個樂兒罷了,誰知是真是假……”
陳鶯兒想了想,道:“不管怎樣,想辦法先把他們幾個人制住,若他們是朝廷欽犯,把他們帶出了京師,我們是要吃官司的。”
王貴一凜,急忙道:“掌櫃的放心,咱們米行裡賣苦力的夥計不少,聽說有幾個還練過幾天腿腳,身手很是不錯,咱們趁這幾人不備,下猛手製服他們,倒是不難。”
陳鶯兒點點頭:“去吧。做事小心一點,利落一點。”
“掌櫃的您就等信兒吧!”
未過多久,只聽得米行下面忽然安靜了一下,接著傳來一陣拳腳聲和打罵聲,喧鬧過後又恢復了平靜。
王貴的聲音遠遠從樓下傳來:“掌櫃的,都辦妥了。”
陳鶯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又飛快消逝。起身嫋嫋下樓,卻見米行正中綁著幾個人,皆朝她怒目而視,其中一人的帽子已被打掉,一個圓溜溜的光頭突顯出來,特別亮眼,他穿著一身灰色短袍,腳下打著綁腿,地上還掉落著幾縷假鬍鬚和一個布袋子,正是一副行商的打扮。
陳鶯兒目光清冷的打量著他,半晌,她嘴角一勾,冷聲道:“你是道衍?”
被綁的和尚正是道衍,聞言大吃一驚。
他本在京師南郊的聚寶山上養傷,朱棣特別關照,還派了幾個人隨身侍侯,按他們商定的計劃,本來是打算待朱棣出京赴北平時半路接上道衍一起走的,奈何兵部調三省之兵馳援北平,這番動作太大,沒個十來天根本無法準備妥當,朱棣等兵部下文遲遲不至,最近幾日又因蕭凡下獄,朱棣有心多留京師幾日,將蕭凡這個心腹大患解決了再走,又心憂道衍在山洞那陰暗潮溼的環境裡養傷不利,於是朱棣密信吩咐道衍帶著隨從喬裝從水路先回北平,而他則將事情辦完後再走。
可惜京師這個地方對命運坎坷的道衍和尚來說,風水實在太差,道衍帶著隨從喬裝過後,剛下了聚寶山,隨便找了一艘運糧往北而去的糧船,結果剛上船,還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