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
外間的喧囂,他一字半句都不曾去關注。
終於,在長街的另一邊,馬蹄聲驟響,魚服的親兵出現,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校尉,唿啦啦的開始拔出了長刀。
一個宦官的模樣的人,穿著東廠的大紅欽賜魚服,面上帶著森然,扯著嗓子道:“陛下有口諭,聚眾者,都以亂黨論處,統統拿下!凡有不肯束手就擒者,就地格殺,勿論!”
烏壓壓的校尉開始前進,嘩啦啦,嘩啦啦,牛皮的靴子踩在京師的石道上。
這突如其來,如山雨一般驟然而至的殺氣,像是一下子瀰漫了整個京師的天空。
生員們已經在這裡鬧了幾日,本來誰也不敢將他們怎樣,順天府的人見了他們都得躲著走,畢竟是眾怒難犯,本來這一次,他們還想著眾志成城。
誰料這烏壓壓的人馬上來,起先還有人道:“他們不敢如何,我們是有功名……”
砰!
就在另外一邊的長街上,全副武裝的勇士營出現了。
無數的人攢動著人頭,端著步槍的勇士營開始出現。
內行廠有調動勇士營的權利,劉瑾的手令一到,勇士營立即傾巢而出。
一聲槍響。
這裡頓時慌作了一團。
“聽我號令。”有人高聲:“前進!”
一列列子彈上膛、挺著刺刀的軍士開始齊步向前。
人群大亂,無數人哀嚎,口裡大叫:“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可是生員,是國家的棟樑。”
“這是矯詔,這不是陛下的命令,朝中出了奸賊……”
有人想要趁機熘之大吉,有人在破口痛罵。
而圍著車的生員,早已鳥獸作散。
葉家的車伕連忙前行,與對面的勇士營接了頭,拿了鎮國府的腰牌,對方也連忙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葉春秋依舊呆在車內,在這灰濛濛的車廂裡,將車外的事隔絕在這車廂之中。
他聽到了嚎哭和呻yin聲,聽到有人的詛咒和痛罵,也聽到了接下來連綿的槍響,一路過去,各個街巷都出現了大量的官兵,大量的東廠番子,開始盤查各個客棧,搜尋一切可疑的人等。
大車招搖過市,從車簾的縫隙中,可看到有慌亂和腳步匆匆的行人。葉春秋手在沙發的扶柄上,打著拍子,他渾身隱入黑暗,只有那一雙黑暗中的瞳孔,才隱隱閃動著一絲光澤。
當車抵達了內城的某一處大宅,葉春秋依稀記得,這裡是一處書院。
此時,這裡大門緊閉,可是無數的人馬卻是朝著這裡湧來。
葉春秋突然來了興致一樣,刻意讓車伕停了車,馬車距離那兒只數十步之遙,有人想要將車馬趕走,可是當看到了葉家的標誌的時候,便忙是退了開去。
葉春秋此時掀開了簾子,外頭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勐地灑落了進來。
這種突然暴露於陽光之下的感覺,竟使葉春秋感覺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更喜歡躲在陰影的背後了。
他的臉上似笑非笑,目光幽深地看著外頭,只見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了書院的門前。
無數人貓著腰,東廠的皂衣顯得格外的刺眼,有人做了一個手勢,番子們開始拔刀,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唿吸,猶如雕塑一般,似如勐虎搏兔一般的等待。
一下子,世界彷彿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只有數百個貓著腰的人,只弓著身,安靜地保持著一個姿勢。(未完待續。。)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大恩大德
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下,終於有人來了,是個宦官,宦官的手中高高託著一方大印,急匆匆地疾步而來,當看到了葉家的車,他愕然了一下,卻不敢上前打話,這東廠的宦官,是沒有資格來恭維的。
人群自動給這宦官讓了一條道路。
宦官接著便是冰冷一笑道:“口諭,武寧書院,牽涉亂黨,來哪,破門,拿人!”
沉寂之後,突然一下子喧鬧了起來,有孔武有力的力士怒吼著砰的一聲,勐然地將大門撞開,那些貓腰提刀的人,瞬間如宣洩的洪水一般湧入了書院裡。
從書院裡,傳來了呵斥的聲音:“什麼人,大膽,你們可知道這是誰家……”
呃啊……
哀嚎聲傳來,淒厲的聲音劃破了長空。
葉春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