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蔣冕只吐出了一個字,接著啞言了,眼中只剩下了驚嚇得魂不附體的驚懼,因為他看到的,是他從沒有在朱厚照身上見識過的眼神,這眼神之中,帶著無以倫比的冷漠。
蔣冕最終,沉默了。
他心裡終於明白,一切已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事情到這個地步,再說任何話,都不啻是火上澆油。
此時,劉瑾已經站了來說,口裡邊道:“奴婢遵旨。”
“陛下。”
就在這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說話的竟是葉春秋:“臣弟想急著回家一趟。”
朱厚照滿腔的怒氣,終於在目光落到葉春秋的時候的時候,稍稍緩和了一些,嘆了口氣,才頜首點頭道:“去吧,趕緊回家看看。”
………………
內行廠就在宮中,劉瑾心急火燎地趕去召見了東廠、西廠、內行廠、錦衣衛的各掌印、指揮使、檔頭。
他很明白陛下的意思是什麼,也知道自己肩負的使命是什麼。
他也終於明白,葉春秋上一次和他說的話,透露的是什麼資訊。
劉瑾不傻,特別是在吃了那麼多虧後,做任何事,就更想得周全了。
此時,他怎麼還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現在既然得了聖諭,自然也就沒有畏縮的必要了。
他坐著,躺在專屬於自己的搖椅上,冷冷地道:“事情很清楚了,這京師裡頭,有亂黨,陛下聖明,已決心剷除他們,你們哪,食君之祿,就該忠君之事,否則,陛下要你們有什麼用?”
頓了一下,劉瑾隨即便道:“從現在起,封鎖京師各門,所有人,都要盤查,凡是參與了順天府外鬧事的生員,一併都要揪出來!”
(未完待續。。)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格殺勿論
當劉瑾說到這些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了頭,即使這些人裡沒幾個好東西的,可這時候,眼中都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
而劉瑾的話自然還沒有說完,他的聲音越加的冷:“將這些人揪出來後,要查出他們的幕後什麼,該拿人的就拿人,該動刑的就動刑,該殺的就殺,這不是兒戲,也不是教你們在這兒訓話,這是陛下的意思,動手吧,任誰的情面,都不必講了,你們記著,陛下是你們的後盾。”
所有人,心裡已是不約而同地生出了寒意,他們太清楚劉瑾說這些話的意思了,這顯然是帶著趕盡殺絕的意味啊!
於是眾人的臉色更加肅穆起來,紛紛道:“遵命。”
“去吧,事情辦砸了,咱唯你們是問,記住,不可放過一個。”
………………
在另一個的葉春秋,已徐步出了午門。
他這一路,走得雖是匆忙,可是這宮裡,卻還有人比他匆忙得多,那緊急召去的各廠大佬,幾乎是瘋了一般朝著司禮監方向去,可等到葉春秋抵達了午門,這些人又都疾步地從宮中出來。
葉春秋不作理會,他上了車,吩咐了車伕一句,車伕便徐徐駕車而去。走到了半途,接近順天府的時候,透過車窗,便可看到外頭攢動的人頭,那些讀書人,顯然還不甘心,他們要組織起來,已經越來越容易了。
葉春秋只是冷冷地看著那一張張義正言辭的臉,眼中鋒芒畢露。
此時,有人高唿:“這不是鎮國公的車駕嗎?”
“就是他的。”
“鎮國公,給我們一個交代。”
又有人想要攔路了,葉春秋坐在車裡,卻是巍然不動。
他的眼眸,只是平淡地看著窗外,像是這窗外的人,窗外的事,距離他很遙遠。
“公爺,過不去。”車伕在前頭,用傳音孔稟告。
一直繃著臉的葉春秋,就在這個時候竟然哂然一笑,隨即道:“該叫殿下了。”
車伕有些不知所以然,這是什麼意思?更重要的是,鎮國公這話顯然是答非所問,沒吩咐該闖過去,還是該尋其他路走啊。
外頭的人已堵住了車,甚至在拍葉春秋的車廂。
車外傳出咚咚的聲音。
葉春秋依舊淡然地坐著,只放下了車裡的簾子。
此刻的心情,可謂是平靜如水。
他既沒有憤怒,也不感到悲哀,因為此時的自己方才醒悟,憤怒和悲哀,不過是弱者無用的情緒罷了。
他是強者,他也必須是強者,簾子放下,車廂裡陷入了昏暗,葉春秋便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