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動找上門,他們都是可以操縱別人感情的人,而不是會受傷的人。”容妍很窘,冠世傑這樣貼著她耳朵說話,簡直不舒服極了。
“你也信?”冠世傑冷笑,“你不是講我是冠氏的神,但是不一定人人都會朝拜我。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不敬我如神的人,怎麼辦?”
容妍呆住了,小心翼翼地拂開散到前面的長髮,“冠總,你是不是還沒有談朋友?”
“不可以嗎?”冠世傑冷了臉,鬆開她。她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著好象他很沒行情似的。
“路導??”容妍遲遲疑疑地問。
“同學!”冠世傑生硬地說。
“冠總,你是不是要求太高?”容妍的好奇心上來了。外面風雨大作,聊些有的沒的,打發時光。
“這麼小就這樣八卦,大了以後還不是長舌婦。”他很生氣很生氣,他丟下如山的公務,陪她過颱風夜,關心她,體貼她,她竟然遲鈍得象塊頑石,一點回應沒有也罷了,還嫌他老。
容妍撇撇嘴,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蘋果,打岔似的端起鮮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嚥著。
冠世傑久久不說話,空氣像水泥一樣硬起來。
冠總是不是有傷心的初戀,還是有難忘卻不能終成眷屬的戀人,她觸到他的痛處了嗎?
久久,地球的冰河期也不過那麼久,容妍發出一聲淺淺的呻吟,“對不起,冠總,我不該說那些的。我們聊點別的?”
“聊什麼?”冠世傑竟像有意為難。容妍咬著唇,嘴唇很快白起來。
“你。。。。。。你的大陸分公司在哪裡?”
“珠江開發區。”
“呵,離我們家有點遠哦,我是江蘇人,那裡四季鮮明,靠著長江,現在的天氣和臺灣差不多了。”她一個人不自在地笑笑,一邊友好地握住冠世傑的手,“等我回大陸以後,我邀請你去我們家作客。”
這真是個意外的收穫,冠世傑沒料到,愣愣幾秒,“一言為定?”
“嗯嗯,”忽然提起家,容妍快樂地綻開笑顏,放鬆身子,“冠總,我爸爸媽媽都是頂好的人。媽媽的工作是服裝設計,她做的衣服好美哦,我除了內衣,所有的成衣都是我媽媽做的,而且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爸爸是醫生,特別溫和,病人們都很喜歡他。爸爸愛叫我妍兒,媽媽叫我妍妍。我們家是個帶院子裡的小樓,院子裡有幾棵大樹,還種了許多草花,因為草花生命力強,花色又多,還有一棵有很大年紀的葡萄,夏天時,會結得累累的,汁水又多,個頭又大。媽媽在葡萄架下放一張躺椅,暑假裡,那就是我的窩,我在上面吃冰、摘葡萄、看書,有時就那麼睡著了。書、筆、瓜籽掉了一院,爸爸說我是懶豬投的胎。”說到這裡,容妍已經沉醉了。
冠世傑沒有出聲,悄悄地移到容妍身邊,輕攬住她,讓她依著,她都沒發覺。
“冠總,你說有這麼瘦的懶豬嗎?呵呵,臺灣有瑩火蟲嗎?我們那兒很多哎!夏天的晚上,一會看螢火蟲,一會看星空,總讓我忙不過來。我們家院子外面是條青石板路,通向郊外的一塊荷田,說是荷田,其實只有幾棵荷花啦,大半種的是菱角,還有人家養的珍珠,那個菱角是隻有兩個角的,微微翹起,很大很香的。。。。。。。”
她就這樣說著說著睡著了,聽的人痴了。甜美的呢喃,濃濃的鄉戀,他今晚有幸聽到了一篇美文吟誦。怪不得不肯學企管,原來骨子裡藏在一股陶淵明式的浪漫。她有一對令人羨慕的父母,才教得出這樣清靈出俗的容妍。在額頭輕印上一吻,溫柔地抱起,走向大床,輕輕地把她放到裡側,今夜,他自私地沒有鬆開雙臂。
“容妍,大九歲就叫老嗎?我要求不高,是你太苛刻了。有一個比你成熟的愛人,不好嗎?小傻瓜!”輕輕攬緊,讓她貼著他的懷中,縱然心動如水,可是卻會是個好眠。
二十八,風過留痕
又夢見媽媽了!容妍嘴角蕩起一絲笑意,每次做到這樣的美夢,她就不情願醒來。但一室的光明讓她的眼睛實在耐不住。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天,這是哪裡?她有一刻的呆滯,但一會便想起了昨晚的事。她急促地四望,冠世傑不在,窗外的風雨好象停止了,昨晚洗淨的衣衫整齊地疊好放在床頭。
一張小臉立刻就象火爐上的烤蝦,溫度陡升幾倍。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草草梳洗了下。鏡子裡昨晚受傷的額頭已經換過藥,還有洗澡時跌傷的地方都處理過。這些都是冠世傑做的嗎?
容妍羞窘地閉上眼,讓她死了吧!不然哪有顏面見冠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