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區區不在話下了。
第二道難關就是身邊說不清、道不明,隨時可能伸向大家的帶毒之物。西南山野之地,植物種群豐富;野獸也多殘忍兇猛。大自然的規則原本就是一物降一物,這漫山遍野的鮮花異草就無不暗藏殺機了。黛玉雖然一再地告誡大家千萬、千萬不要去觸碰任何一種植物,越是搖曳生姿、鮮豔欲滴的主兒,越要打起十八分的精神來應對。這不,剛剛有位二貨就自以為是地摸了一把一個看似如午夜煙花,實則渾身倒刺的名喚‘情人滕’的專在你不甚在意間將你搏綁入懷的東東。而東西就在這位出手的時候悄然緾繞上了他的胳膊,當他發現時,那情人滕的倒刺已經刺入了皮肉。而那人也發出了夢靨般迷茫的呢喃。有人想要伸手去拉,黛玉轉身大喝道:“不可!”同時已經丟擲了一把尺把長的精製小刀,好巧不巧地就斬斷了縛在那人胳膊上的那條青滕,還有一條血淋淋地胳膊。一個旋轉,黛玉將那個已經不知呼痛的戰士帶離了險境。止血、上藥、包紮,一氣兒合成,竟如行雲流水一般,沒半絲兒的陰滯。
眾人原有些暗自抱怨這位小公子過於殘虐,可當一縷兒青煙在那斬斷的胳膊上冒起時,眾人只覺得一口涼氣從腳底躥上頭頂。生生地將剛剛才生出的怨氣消彌的無影無蹤。那戰士已經轉醒,卻痴痴然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何事。黛玉忙碌完後,淡淡地道:“剛剛那青滕名喚‘情人滕’,又名‘奪命索’。渾身倒刺,觸之即反縛上身,刺有劇毒,初可致人如飲失魂之藥,魂不守神,狀迷離;久之則痴痴然不知所以;再之則飲血噬骨,渾然無存片毛。”眾人聽之,面如菜色,紛紛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只唯黛玉馬首是瞻,對那些明媚鮮妍的植物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僥是如此,仍是狀如青山半起伏,事如劇情總難平。眾人只顧著躲避四周的植物了,卻忘記了顧及腳下。當聽得‘咕咚’一聲之時,已經有兩名士兵掉進了腳下的陷阱中。當眾人穩住身形往下看去時,已是一人扭了腳裸,另一人卻中了埋伏在裡面的倒置的木頭削成的樁子上。大腿血淋淋地一片,還大聲地呻吟著。當黛玉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來制止兩人的聲音時,已經有一群頭插稚鳥亮麗羽毛,身著玄色衣褲的青壯男子將他們一行團團圍住。手裡明槍執仗,口裡唸唸有詞。
黛玉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只得推了推自己身邊的老爹。那些人的語言只有林如海能聽得懂。林如海上前長揖及地,又嗚哩哇啦地說了一大堆不知什麼的話,衝著那一群不知所謂的人群。圍著他們的那群人中走出一個頭帶三隻長長的孔雀翎黝黑麵孔來,先是圍著林如海轉了三圈,又突然上去緊緊地抱住了林如海瘋狂地舉了起來。黛玉和一眾人等都暗自將身上的武器扣在了手裡,只待那人若有不利於林如海的行動,就開始行動。
卻見那人又輕輕地,如放置什麼珍貴、易碎的東西一般將林如海放了下來,又朝著那一群人不知吆喝了幾句什麼話,然後眾人就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向林如海叩了三個響頭。等那一群人行完禮,林如海方悄悄地對黛玉道:“此人正是我當日與那波斯高僧摩羅訶所救的西南部眾之一。如今此人因功夫卓著、驍勇悍猛、才智出眾而接任了部族首領之職位。”
黛玉聽得心中一喜: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再這麼折騰下去,她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安全走出這片密林了。那人向林如海又是揖首又是作揖。林如海轉身用漢語把大概的情形與大家說了一下,又講述了那部族首領的意思:原來人家為表示對多年前林如海救命之恩的感謝,請大家一起去族裡做客,另外,幾位受傷的人他們寨子裡有巫醫可以代為診治。
眾人正在遍尋入處而不得。現在可謂是‘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如何能讓人不欣喜若狂?
寨子用款待最尊貴客人的禮儀招待了大家,清冽甘香的棒棒酒,現場宰殺的活豬、活牛、活雞。木製的缽、盆、碗盤,樸拙可愛,原木本色的底子上,用硃砂、赭石等大自然賜予的色彩在上面繪製了花鳥蟲魚,日月山河。其中一個木製的碗上是兩隻抵頭相向的小牛犢子,整個只用赭石色的線條簡潔地勾勒部出了牛的骨架,卻形象逼真地如同在現場一般。
當夜,一行人俱大醉。第二日,那部族首領即與林如海達成了共同禦敵之攻守同盟。這也難怪,一來林如海與之有救命之恩;再者,那安西王霍亮對西南夷族也多有吞沒之心,幾多殺戮。族人死於其手的也不在少數。協議達成,林如海揖而歸。
及到京城,已是情勢今非昔比。西北匈奴已在兩國夾擊倉皇他顧,倒生生丟失了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