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
“你好像是在欣賞什麼似的。”索菲亞高聲評說。
雷賓對她瞅了瞅,陰冷地回嘴道:
“貴族才欣賞基督在十字架上受苦的情形呢。我們是向人學習,我們希望,您也得學一點才好……”
母親擔心地抬起了眉毛,對他說:
“你呀,別說了吧?……”
吃飯的時候,病人又講了起來:
“他們用工作把人們累死……這是為著什麼?我們的老闆,——我們的性命是在工廠裡送掉的,——我們的老闆送了一套金的洗臉用具給歌劇院的一個女演員,連尿壺都是金的。這個金尿壺裡有我的氣力、我的生命。你看,我的壽命就是為這種東西而浪費掉的。這個人用工作奪掉我的性命,他用我的血汗來討他姘頭的歡心,——用我的血汗替她買金尿壺!”
“聽說人類是這按著神著的樣子造的,”葉菲姆苦笑著說,“可是卻把他們胡亂糟蹋……”
“不能再沉默了!”雷賓拍著桌子說。
“不能再忍受了!”雅柯夫低聲補充了一句。
伊格納季聽了只是苦笑了一聲。
母親覺得,三個小夥子都在如飢似渴地聽著,每逢雷賓開口的時候,他們都是非常專注地凝視著他的臉。薩威裡的話在他們臉上引起了異樣的、懷著恨意的苦笑。好像他們對於病人沒有一點憐憫的感情。
母親將身體稍稍挪向索菲亞,悄聲問道:
“難道他說的是真話?”
索菲亞高聲回答說:
“不錯,是真的!送金器的事報上也登上,那是莫斯科的事……”
“可是,那傢伙什麼懲罰也沒有!”雷賓低聲說。“應該把他判處死刑——把他帶到老百姓面前,把他切成一塊一塊的,把他骯髒的肉餵狗吃。人民起來的時候,一定要大大地懲罰他們。為了洗刷自己的侮辱,群眾是要叫他們大流血的。這些血,是群眾的血,是從群眾的血管裡面吸出去的。群眾才是這些血的真正主人!”
“冷得很啊!”病人說。
雅柯夫扶他起來,攙著他走到火跟前。
篝火熊熊地燃燒著,沒有長臉的影子們吃驚似的望著火焰的快活遊戲,在篝火周圍顫動不已。
薩威裡在樹樁上坐下來,伸出枯乾的、幾乎是透明的手來烤火。
雷賓將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