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子,瀟灑地雙手抱胸,倚靠在一棵櫻花樹下的蒙面男子。
李通想像不出,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會穿著一身黑色的標準忍者服,在大白天裡毫不神秘地站在自己那防備森嚴的院子裡。
會這樣做的,只有兩種人:一、白痴;二、高手,絕頂高手。
現在看來他是後者,因為姑且不論佈置在庭院裡那三十支自動步槍為何沒有開火,單憑他那份被二十個保鏢用長短槍械指著而面不改色的過人勇氣,李通就知道,他絕對是後者。
識時務者為俊傑,李通一向奉之為金科玉律,他輕咳一聲,示意自己和彼特的人收起武器。
事實上,所有保鏢都知道,自己是打不過庭院裡這男人的,只是象徵式地拔出武器而已。
李通剛示意,他們就如釋重負地垂下手。
“請問……該如何稱呼先生?”話剛出口,李通就有點後悔了,但很快又不後侮了。後悔,是因為他的聲調,十足一個謙卑的奴才。但不後悔,是因為龍魂帖開出的條件,就是要他交出全部非法所得,同時回K國自首。自知自首必死,與其這樣,他不如放手一搏,最起碼他還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大部分的財產。
所以,他又不後悔了。
陌生男子的黑袖一拂,一朵美麗的櫻花,像變魔術般出現在男子的掌心中。送到鼻子邊聞了聞,男子施施然地轉身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屠龍者就夠了。”
“屠龍者?”
“知道嗎,屠龍跟殺蛇差不多,最簡單的方法不是攻擊什麼要害,而是讓它的脖子自己打結,用它自己的力氣勒死自己……”彷彿蘊合了某種奇妙的韻律,李通覺得男子的說話,在越放越慢的同時,聲音裡那種不可抗拒的磁性也越來越明顯。
更可怕的是,男子的瞳孔,也隨著聲音的變化,而變得越來越大,越發紅亮起來。點點腥紅,片片血光,異樣的幽瞳中,好似正釋放著某種致命的死亡音符。
冥冥幽幽、莫可名狀,說不出的詭異,讓大廳裡颯爽的秋意直接把自己的領地讓給了冬之女神。
可怕的感覺,再次闖入李通的心,飛快地紡織出一片恐怖的謎雲。
謎很快有了答案,明顯地,忍者先生這次的出手,並不是針對李通,而是那群保鏢們。
身材高大的保鏢們,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頭頭被拿掉膽子的黑熊,空有一具龐大的身軀,卻沒有絲毫作用。
但恐怖的並不是這個,讓李通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原本一臉堅毅、仿似不畏任何風雨的傢伙,現在竟然慢慢地舉起手,把手中的槍械緩緩地對準了自己的頭顱。
彼特的保鏢是這樣,連自己的保鏢也是這樣。臉部肌肉不停抽搐著,眼角也在不斷地跳動。原本明亮的眼睛,現已蒙上一層混亂的猩紅血絲。
催眠?李通和彼特把嘴巴張大到極點,過度的驚訝,卻讓他們發不出一點聲響。他們只能用恐怖的表情,看著保鏢們慢緩地扣下板機。
“不——”所謂驚天動地的聲音,僅迴響於兩人的腦海裡,根本無法衝出那可憐的喉嚨。
他們能做的,只是用勸求的目光,望著庭院裡的忍者大人。
“……算了,無能的狗熊,留著也好,最起碼可以用自己堵著下水道,下讓老鼠爬上來。
李通!”
突然被叫到名字,李通整個人驚醒過來,連忙道:“是,是,是!”
“五千萬,在剩下的十天中,我負責殺死龍魂每輪攻擊中的最強者。”傲然伸出右手的五個手指頭,忍者以不容反駁的口吻說道。
“好,好,好!”人死了,留著錢也沒用,如果說眼前這傢伙真的能把什麼龍魂的天王級殺手幹掉,自己活命的機率肯定會大大提高,李通想都沒想,馬上就答應了。
忍者輕輕點點頭後,驚奇的事情再次發生。
有如一個被風快速侵蝕的沙雕,忍者的身體,竟在二十多人的注視中,慢慢飛散,變大。
感覺上,他就是一塊被拆散的拼圖,在風吹中,一塊一塊、一片一片地消失。
“天吶!太神奇了!”雖然對這個搶自己生意的忍者沒有任何好感,但彼特對這個在三秒鐘之內消失在空氣之中的神秘人,依然佩服不已。
直到此時,那二十個保鏢,才大病一場似的,癱軟在地上……
三天後,春風之谷酒店,秘密房間裡。
“什麼?這麼多?”望著風雷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