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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又讓府中的年祿送來一碗冰鎮蓮子羹,坐在椅上,捏著小勺正慢品著,冷不防不遠處傳來的一個洪亮的聲音。“大將軍,好悠閒哪!”

年羹堯聞聲推開窗戶,巴爾烈那張寬闊的臉龐便映入眼簾。

“呵呵呵,什麼風把咱們的巡撫大人給吹來了?怎麼也沒個人通傳一下?呵呵,年某府上的凌亂真叫巡撫大人見笑了。”

說話間,年祿喘著粗氣跑了過來,訕訕看了眼主子拉長下來的臉,朝巴爾烈恭敬地打了個千,領著門口的一個小廝以上茶為藉口,匆匆退了下去。

“巡撫大人什麼時候到京的?”一直等到小廝給巴爾烈奉上茶復又退下,靠在椅背上年羹堯的才緩緩發出聲音。

看著打從自己進來就沒挪動過身體的男人,一股極端的不快湧上巴爾烈的心頭。本來,按照朝廷官階劃分上說,西北大將軍的頭銜的確要比自己高出一階,以權勢壓人,素來是大官顯貴之流的通病,算不得什麼。絕非酸儒氣量的巴爾烈見怪不怪,早習以為常。但如年羹堯這般安然接受自己跪拜,連動也不動一下的大官,卻是為數不多。禮節上該盡的一些表面文章,在這位四川巡撫看來,還是必不可少的。想到這裡,巴爾烈便更覺得如坐針氈,渾身難受。也不待寒暄幾句,當即開門見山,道出來意。

“大將軍,卑職今天來,是受人之託,為的是想諮詢一下大將軍對和田礦藏之事的些許意見……”

和田礦藏?年羹堯心裡頓時泛起了嘀咕,轉動眼珠,一邊舀著蓮子羹喝著,一邊打量了下巴爾烈黑胖的臉頰以及被肥肉擠得幾乎看不見的眼睛。一時間琢磨不出他真實的來意,遂在嘴邊悶聲應和著,等待他的下文。

“其實是這樣的……這事兒其實也是和大將軍您沾染上關係……半年後就是您與五公主(雍正之妹,方不染之遺孀。實乃前朝康熙之五公主。後雍正朝仍以慣例相稱。)的婚期,禮部正預備著按照皇上欽定的禮單為公主籌措全國各地的珍寶……為這事,聽說皇上特地在朝堂之上討論過,說是寧可自己節儉些,也要幫五公主與大將軍您的婚禮辦得隆重喜慶……滿朝文武為此莫不稱道……時人更是可以藉此看出皇上對五公主對大將軍您的眷顧之情……因此,禮部對於皇上禮單上的定額便更不敢怠慢……有南海的珊瑚、東嶽的靈芝、北邊番邦進貢的貂皮……更還有和田特產的稀世玉佩……”

巴爾烈話剛說到這兒,就被年羹堯一個手勢打斷了。他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下邊的話雖沒說,但未言明的意思他已全瞭然於心,又何必贅言徒費口舌呢?

巴爾烈盯了眼年羹堯略作沉思的模樣,又急忙補充了一句,道:“大將軍,其實卑職也是前天剛剛到的京城,之前對於這件事根本絲毫並不知情。您知道,和田礦藏開挖的許可權早輾轉交由您大將軍直接管轄,卑職絲毫不敢過問。但此次回京,確實受了故人所託,想借由卑職素來交好於大將軍的關係,私下裡向大將軍諮詢此事,其中的情非得已,稍涉逾越之情,還請大將軍見諒。”

哼。年羹堯從鼻腔裡發出一個聲音,“什麼故人?巡撫大人你的故人是誰,京城方圓數百里的大小官員,誰人不知?又何必故作啞謎?不過,巡撫大人若是想借著這位故人的名號出來嚇人,那麼我可要老實告訴你,你的算盤打錯了!京城裡的人害怕他十三爺,可是,嘿嘿……”

冷笑後省略掉的意思立即被巴爾烈領會。登時,他氣得火冒三丈。出身驍騎營行伍出身的他雖和年羹堯同樣屬於武職,但兩人本質不同。巴爾烈雖然說得上機智(關於這點,可以從在四川巡撫府邸他故意輸給十四佯裝受傷的事件看出端倪),但骨子裡仍是個軍人。是軍人就懂得服從。因此,他服從於朝廷代、表也是他好友十三允祥的命令,來到了年府這裡辦差;若說巴爾烈算得上清朝武職人員盡忠的一個範本的話,那麼年羹堯就算得上是個變異了。逐漸膨脹起來的慾念已讓這個昔日從雍親王府邸走出的門人完全改變。若給巴爾烈的機智打七十分的話,那麼他年羹堯的狡猾程度則至少要翻十倍。雖作為武職人員被雍正一路扶持至今,但本質上,服從兩個字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別說地方各處的巡撫要員給他的建議勸慰他全不理會,就連有時雍正親筆寫給他的信件他有時也懶得回覆。兩年來叫年小蝶度日如年的日子對他而言,卻是眨眼即過,快活不已的。

自從雍正在天壇祭祀,正式當著皇親國戚、文武眾臣授予他二等忠祿侯以來,溜鬚拍馬,巴結諂媚之言在他耳邊築起了厚厚的老繭;奇珍異寶,黃金白銀之物在他府邸的一間空房內堆起了高高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