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卻依舊在描述著不容置疑的事實。
“小蝶,你該知道你這麼做只能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你不想聽,並不代表著過去的一切沒有發生!”
“不!你住口!不要往下說了!我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要不要聽!我什麼也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淚眼婆娑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抱得更緊。
“坦白吧,向我坦白,一切都告訴我。好好珍惜我施捨給你的這次寬恕的機會!”喃喃細語中,他輕吻她凌亂掉的長髮,“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小蝶呆呆地望了胤禛一眼,眼睛凝望住他身邊的空氣,發愣了會兒,接著,一連串不可抑制的笑聲溢位她的唇邊。
“然後呢?你會怎麼做?”
她雖然在笑,可眼裡卻藏著針。胤禛不是傻子,當然能讀懂她的含義。一瞬間,她又從那個天真不懂世事的清澈仙子幻化做世故老練的妖媚神女了。或許,這種截然對立的變幻,她本人還沒感受到,但這種黑白分明的反差卻讓胤禛感到震撼了。純真的她善良起來如一滴泉水,世故的她聰慧起來卻化作了熊熊的火焰。又冷又烈的反差性情真叫人難以捉摸。然而,或許,就因為此,才叫朕深深迷戀?胤禛不禁捫心自問。
當然,小蝶是美的,但是,胤禛絕非停留在外貌上的世俗男子,他追求的是心性的相知,靈魂的契合。可以說,是在探索精神層面相屬相知的意義。因此,在遇到小蝶這般似水若火一般的女子後,內心的騷動是可想而知的。而之所以會如此騷動如此關注如此在乎此女,原因在他也很簡單,因為,在胤禛看來,他自己就是個性格矛盾又對立的人。在尋求靈魂中的伴侶時,不經意間,他已是照著自己的模板去尋覓的。
捏住她抬高的下巴,他定定地看入她閃爍的雙眼,探詢道,“你是在向我索取什麼許諾嗎?小蝶,你總該知道,得到一樣東西之前總該學著先付出吧?!”
她低眉想了想,又瞪住他黑幽幽的眼睛,“那你呢?你是在和我談交易嗎?還是在向我暗示什麼?你想說什麼意思呢?是想拿那個人的生命做要挾麼?”
“那個人?有意思?你就是這麼稱呼親生骨肉的父親、就是這麼稱謂佔有你的第一個男人的嗎?”
“過分!”她揚起手掌,氣憤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事先絕然沒料到至此的胤禛瞬間發作。惡狠狠地,他抓住了她“行兇”的那隻手,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噬掉。
“《大清律例》中似乎有一條罪狀叫做忤逆,違反者除了要處極刑之外,好像還要被滅九族……”
“是嗎?”她鎮定地看著他,撇撇嘴角,“可惜,我不能如你的願了,正像你所知道的那樣,我本不屬於年氏一族的至親血緣,現在,觸犯皇上的人是我,罪責自然不必延伸到旁人身上!”
“旁人?何必這麼拐彎抹角,你直接說年羹堯,又何妨呢?這裡,只有你我二人!”
小蝶不說話,死死咬住雙唇。
看了眼她一臉戒備的模樣,胤禛心中更氣。“到了現在,你還是要選擇這個叛逆,而捨棄朕嗎?甚至,寧願為了他,而擔下所有的罪責,為了他,不惜以身試法,與朕至死抵抗?你……你……就這麼愛他?”
小蝶仍然不說話。可是,她那副堅持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胤禛氣極,忽然瞥見了掉在地上從錦盒中摔落出來的那柄匕首。這柄匕首在江南揚州古城那夜帶給他的記憶瞬間來襲。兩年前的那一夜,十四差一點,就捏著這匕首斬殺掉年羹堯。若不是當時自己及時趕到,年羹堯早化作了厲鬼。後來,因為要處理太后的喪事,胤禛不得已暫時和十四表面和解,雙雙扮作孝順的兒子在群臣面前服喪盡孝。這柄匕首也交還給了十四。此時此刻,再見此物,當真是恨從心中來。轉動眼珠,胤禛有了主意,怒目轉過身,朝身後的女人冷冷地開口,
“撿起匕首!或許,只有用你的血,才能化解掉朕心中的憤怒!”
小蝶聽了,竟是果然朝這邊方向走來。胤禛看著她不疾不徐彎下腰,在長草叢中找到匕首,緊緊地捏在了手中。
☆、CHAP120 忘不掉
沒有言語能準確形容年羹堯此刻的心情。此時,斜靠在躺椅上的他像個散了架的木偶,胳膊懶懶地擱置在躺椅的扶手上,雙腿則敲在一張檀木小几上微微晃動。明媚的大太陽正透著窗縫兒照在他頭頂,七彩的光圈成為他眯起眼縫中唯一的風景。
曬了半個時辰太陽的他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