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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被鏗鏘有力的東西所代替。若不是親耳所聞,擅長曲藝的小風怎麼也想不到,歡快輕盈的笛子也能被吹出蕭殺、沉穩,視死如歸的悲愴情緒。

吞嚥了凝聚在咽喉中感動的氣息,她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取出床底的舊包袱,拍掉包袱上厚厚的灰塵,從裡面取出一張屬於自己的久久沒有撥弄過的琴,坐在位子上,她開始拈動琴絃,跟上笛聲的節奏。

“誰?”屋外的陰影中很快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小風屏住呼吸,沒有說話。砰地一聲撞門聲響後,允禩雪白的臉出現在她的瞳孔裡。

他看到她折返後吃了一驚,眼中乍現出不可置信的欣喜,然而,呼吸間,他又對她展現出兇狠的面具。

他沒好氣地譏刺著開口,“該死的賤人,你又跑回來作什麼?難道是來偷東西充作盤纏的?”

知道她好強皮薄,最怕被人誤會曲解,他便故意用最委屈的方式來把她驅趕。

“盤纏?”她冷笑一聲,從胸口取出兩團熱呼呼的事物,擺到桌上,氣呼呼地大聲說,“錢的話,我現在倒真是不缺了!”

屋內的燭光雖然並不明亮,可是桌上的三團事物卻叫男人看得震驚。——厚實的,仔細紮成卷狀的兩卷銀票落入他的眼簾!

很快,小風憤懣的質疑聲剝奪了他細想琢磨的時間。

她朝他叫嚷,

“你……你為什麼騙我?”死死攥著桌上的銀票,她顫悠著就要摔倒的雙腿走到他面前,扶著桌子,又猛然摔倒在地。

叫允禩全身沸騰的感情湧向他,所有做戲的偽裝被剝離。他矯情故作姿態的所扮惡人的面具也隨之跌落,摔得粉碎。他向她伸開手臂,她跪在地上,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

小小的蠟燭在強風中怯懦地抖動,在小風這間不大的房間內釋放出忽明忽暗的光線。外面的樹葉還在傷心,屋內也沒有炭火,然而,這時,允禩摟住小風的手指卻不再冰冷。他低下頭,覆蓋上她顫抖的雙唇,她跪坐在地上,摟住他的腰,抖動著肩膀給出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嘆息著鬆開她,閃亮著眼睛注視氣喘吁吁她臉紅的模樣。於是,他又嘆氣,把她攬在胸口,緩緩道,

“如果可以……我多想看著另一個如你花般容貌的孩子出世呀……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和你一樣眼睛會說話的漂亮的女孩……可惜流年……憂愁風雨……人生事,總不能盡如人意……小風……你……你……該知道你回來有多危險……你現在如果想改變主意的話還來得……”

後邊的話他被堵住。她直立起上半身,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卻又異常溫柔地把他咬住。接著在她襲擊他敏感的耳背時,被他手心發燙地叫停。他又開口詢問了遍方才末尾所問的問題,於是,她又重複起方才連貫的動作。其間,她沒說話,但選用的方式是那麼叫允禩感到窩心。

終於,他臣服在她誘人的無聲的回答中。看著她的眼,摟著她的腰,他與她依偎良久。兩人之間誰都不再說話。顯然,任何言語在這對患難中現真心的有情人眼裡看來都是多餘。

過了一會兒,屋內傳來彷彿只有天上才有的樂聲,是和諧無比的琴笛和鳴。笛聲每到低沉冷絕艱澀停頓之處,琴音便如輕盈的春風般圍繞纏綿,彷彿對笛聲包含在骨子裡的幽怨撒下一張細膩輕柔的漁網似的,緊緊把它包圍;而奇特低沉的笛聲也彌補了琴音裡過於直率任性的不足,用強有力穩健的步調延緩其飛揚撲閃的風格。

就這樣,完美的合奏曲交相呼應,此起彼伏地蔓延在死氣沉沉的深夜裡,叫府內原本惴惴不安的侍從婢女一時忘記內心的忐忑,而完全沉浸在這悠揚、看破世俗醜惡世情的樂曲聲中。

一曲奏畢,合奏的男女相視而笑。

這個默契的笑容讓兩人心頭渾然一顫,其洶湧澎湃的心情甚至超過了方才親暱的擁抱。就在允禩拉住小風的手,搓著她手背為她取暖的時候,臉色慌張的張婆子又跑過來煞風景。

“怎麼,宮裡的人到了?”男人不無遺憾地這樣問道,眼睛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在她眼裡發現到與自己相同的盛滿的濃濃的情意。

“不……不是……是……是……”平常口齒伶俐的婆子突然口吃,雙手像是與自己衣襟下襬有仇似的死死扯住。她胸口起伏著,抬起胳膊指著一個方向,猛揪了一把大腿,這才把話連貫起來。

“宮裡的人沒來……”合奏雙方剛同時舒了口氣,卻又聽婆子吐出下半句——

“福晉投水自盡了!”

那漂浮著蓮